只要他敢来,她就敢出手!如今这个男人,是陌生的,她根本就不认识,她不想听到任何不堪的字眼出自于他口中,那比心如刀割更痛千倍万倍。
一抹笑靥,化为风沙。
在他眼前,散成灰烬。
南烈羲的黑眸,只是闪过一道寒光,他没有回手,也不曾闪躲。同一瞬间,锋利的剑尖透过了他坚实的身躯,她噙着毫无情绪的笑,将剑柄直直抵住自己的手背,强劲的气力往剑身一推,没入了南烈羲的胸膛——
那柄逞凶的剑,正是她方才从侍卫手中夺来的长剑。
眸子瞬间残热,她很高兴,过去的上官琥珀,还在。她的爱恨,分明,决绝。
南烈羲忍痛,身后的声音纷纷咋咋,他却还是屹立不动,缓缓的,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一滴无声冰泪,轻易地摧毁了他的心。那双血色眼眸,原本就不该再有任何动容,但当她凝望着他伤口中汩汩而出的鲜血洒落在月光地面上的耀眼光辉,带来令人无法直视的灿亮。
那一滴眼泪,凝结在她的眼角。
“遇到我,不要把它当成是一段坏的回忆。”
南烈羲见她突然往后退了几步,那把长剑还在他的胸膛之中,他虽然历经不少生死,但自然不得不说,这一剑,很痛。
痛的,连他呼吸,连他说话,连他看着她,也好像马上就要死一样。
他只能这么说,特别在她心里的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时候,他的挽留,也绝不会值钱。
他亲手将那一把长剑拔了出来,丢在地上,清脆的声响,蓦地震撼了琥珀的内心。血,滴滴答答从他的里衣上坠落,翻开,好似他的胸口,开了一朵妖冶红莲。
见状,她持剑伤人的手,猝然抖了抖。
她似乎逃不开,也回不去。
她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自己为何还在这里。
“琥珀,这样做,能够息怒了么?”他露出笑意,却是嘴角都淌出血来,若不是他刻意用真气封住穴道,方才拔剑的时候,就该喷涌出一道血泉来。
他的身后,黑压压一片,那些侍卫从来都是认主子的,她跟他亲近的时候,他们也肯保护她,但一旦她出手伤了他们的主子,她就寸步难移了。
一个看似血液凝固的伤口,又被扎了一刀。
如果他的感情也都是虚无的,或许会让那些手下,擒住她,然后——结果她?
她的呼吸,跟思绪一般混乱开来。
“麻烦你,让我走。”
她用相同的面容,却用冰冷的语气,朝着伤势严重的南烈羲,这么说道。
他看不到她有任何的遗憾。
这就是她要做的决定。
他在黑暗之中,面目模糊,只是高大的身影,此刻看来微微弯着腰,捂住胸口的伤口,不无苍渺寂寥。
“让她走。”
他身后的那些黑压压一大片,也顿时散开了。
一条路,空荡荡的路,出现在她的面前。
两只脚踩不到地面,宛若漂浮在半空的空气中,旋身,离开,一举手一投足都用尽了她最大的力量,支撑着自己走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