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自纸袋里取出洗发辱交给对方,她的雇主之一,再把剩下的东西放到餐桌上,记事本搁在一旁,好让其它三人在拿去各自的东西时,顺便写下隔天要她买的东西或做的事。
由于她们个别上课的时间不同,下课后各自有各自的节目,因此,五个人虽然住在同一间公寓里,碰面的机会却少之又少。事实上,开学一个多月了,她连她们的名字都还搞不清楚,索性用雇主a~d来分别她们,这样方便多了。
反正她们也没有和她交朋友的意愿,她更没有兴趣和她们套交情。
「明天有空帮我整理房间吗?」刚刚回房的雇主a又探出头来。
「明天我有课。」
「今天呢?」
「什么时候?」
她负责打扫,但不包括她们的房间,因为她们不信任她,如同她不信任她们,除非真有必要,她们才会另外花点小钱让她替她们整理房间,而且她们会在一旁「监视」她有没有顺手摸走首饰或化妆品、卫生棉之类的小东西。
「半个钟头后。」
「可以。」
「整理干净一点,明天晚上我的男朋友要过来。」
每日,她都是早早便起床,洗衣打扫之后,如果没课,她就先去早市购物,然后到古罗马广场区流连寻找灵感,再找个僻静处画几张设计糙图,直至下午三点半再去上班。
如果有课,则上完课后直接去上班,譬如这天,打扫好雇主a的房间后才十点半,她决定还有时问到广场区去画几张图,唯有在那种诉说着历史沧桑与神话的遗迹中,她才能找到平静的心与丰沛的灵感。
或许她真是有点怪异吧!
罗马的十月底已有相当凉意,微微的风带来几分寒瑟,为图雷真广场遗迹的残垣断壁更添几分萧索,塌陷不全的拱廊边,白砖的阶梯上,豆芽发了一会儿呆后,才拉拢了薄外套,翻开素描簿,开始专心画图。
一旦开始画起设计图来,她总是格外专注,浑然不觉时间流逝,也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她,直至一阵浓郁的咖啡香味传来,一份外带的烤鸡和咖啡出现在眼前,她才愕然抬起双眼,继而失声惊呼。
「耶?怎么又是你?」
昨天在早市上莫名其妙跑来向她搭讪的那个美丽得不可思议的男人,竟然又出现在她面前,并笑吟吟地指指手表。
「-不觉得饿吗?午餐时间过去好久了!」
怎么可能会饿?
这几个月来,她早就养成只吃早餐,其它两餐省略的习惯,胃已经萎缩到随便扔给她一把鸟食就可以喂饱的程度,哪里还会饿?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不成他跟踪她?
男人咧着洁白的牙在另一块白石头上坐下。「昨天我跟丢了-,所以今天特地再到那里找-,果然又看见-,所以我就跟着-回到公寓,又跟着-来到这里。」
他真的跟踪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豆芽又气又恼地质问。
「我想跟-作朋友嘛!」
朋友?
哼!对她来讲,这可是个禁忌名词。「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挑上她来捉弄?
因为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好骗的样子吗?
或者是因为……
「因为我爱。」
豆芽呆了呆,「嗄?」等等,他现在说的是哪一国话,为什么听起来会令人背脊一阵发冷?
「真的,第一眼我就疯狂的爱上-了!」男人的表情非常认真,口吻更严肃,还慎重点头以加强语气,「不过真奇怪……」忽尔又转困惑。「我好像已经爱-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了,起码也有……唔,好几百……不,千年以上……」
「你有毛病!」豆芽脱口道。居然对她讲这种话,听得她鸡皮疙瘩集体竖立,毛毛虫全身到处乱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