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镇自是受宠若惊,他是纨绔子弟,身边的狐朋狗友不少,但正经一心钻研学问的倒是不多。
能被秀林先生收徒自是天大的好事,可是,秀林先生到底看上他什么呢?
容镇下意识看向沈六郎,想看看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惊奇。
岂料身边的少年郎一派镇定,俯身施礼,“学生愿意。”
容镇被身后的袁傲推了下,这才被惊醒,“学生也愿意!”
话说的太快,夹杂着莫大的激动,所以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尖锐急切,所幸先生没计较。
就这样一言不合、出人意表的收徒了?
容镇,容家长子!自命风流,行事不羁,天赋极好,却对读书一事兴趣不大。
沈泽,最近风头正盛的国姓少年,皇上赐姓,荣耀披身,可在此之前就是个乡野村夫,有什么能耐让先生收徒?
莫非驰名文坛的秀林先生也看脸?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先生连容镇这样的纨绔子都能收入门墙,还有什么不能发生?
去了趟松山,见识了清水县众多读书人,明白了自己与旁人的差距,更拜了名师,沈六郎此行满载而归。
气坏了一旁的袁傲。
走在回乡的路上,袁公子尚且愤愤不平。
“说!你小子是不是给了先生什么好处?凭什么你一去,就占了弟子名额?沈六郎,要没有你,我就是先生的弟子!”
沈六郎眨眨眼,问袁傲,“袁公子觉得,先生是能用金钱名利打动的?普天之下,就连皇上都不敢说收买他,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说这话,是何居心?难道就不怕引起士林学子不满?”
袁傲被他这句话吓到,赶紧闭嘴,但心里不满是一定的。
六郎与昭云对视,到了放牛村,下了马车,也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今天的事,超乎昭云所想的顺利。
好似这背后,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一样。
这种怪异的感觉,从见到秀林先生时,就一直环绕在昭云心头。
但见六郎欢喜,昭云也就没再提。
两人并肩回到家,却见门锁被破坏,木门敞开,小院一片狼藉。
李氏像疯了似的在砸东西,身边还跟着个同样癫狂愤恨的周氏,张氏在一旁劝说,被李氏痛骂,索性在那哭起来。
“好个小兔崽子,害的我们母子分离,害的老娘在床上躺了这些日子,打死你!我打死你!”
说着她又搬着石头往水缸砸去。
周氏气不过,提起棒子就要打死那只红毛狐狸。
“住手!”
一声厉喝响起,沈六郎迈着大步过来。
“李氏,你擅闯民宅,是想去见官吗?”
“见官?你这个逆子!”
李氏举起巴掌就要打人,沈六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笑,“我是奉旨脱离言家,李氏,我现在姓沈,不姓言,若今日黄昏之前你拿不出八两银子赔偿,就去大牢照顾你那不孝儿子吧!”
这话说的极重,口吻也冷到极致。
周氏本想帮把手,却被少年郎一个眼神吓到。
“六弟?她是你娘,你不能这样!”
昭云上前夺过她手里的木棍,笑道,“不这样,要不这样?”她一棍子下去,吓得李氏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