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眨眼不见,只留下一道来自灵魂的呐喊,似乎要刺穿那灼热的夏天。
这只蝉,让人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人就是那只蝉。
袁傲揉了揉眼睛,“为什么我会想哭?我觉得大半辈子都过去了。”
容镇瞠目结舌,“不会吧?我怎么觉得这只蝉最后的那声鸣叫,太刺激了!”
快意人生,哪怕剩下一口气,也要让天地知晓你的不甘,让世间留下你的呐喊。
“太刺激了!”他重复道。
“我就想这样活着!”容镇握紧拳头。
每个人反应各异,有觉得悲伤,有觉得痛快,人生百态,通过一只垂死挣扎的蝉,好似一眼望见了自己的人生。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受。
曲三春呆呆的坐在那,越发笃定了自己的人生信条。
争权夺利不如求名,名声传千古,这才是永恒。
那蝉死了,可它的声音响彻天地,这就是一种执着,正如他现在苦苦求名,为的不就是临死时的振臂一呼,死而无憾?
一幅画,也能带来振聋发聩的效果?
不可思议呀。
穆风身子僵硬,眸光深处的得意好似被冻僵。
“这就是你的回击?你的态度?”
不容置疑,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有的凄楚和挣扎都是为了那最后一喊做铺垫。
与之达到的震撼相比,他的小童情怀似乎也就不足为道了。
画师,以画写人生,画师的画,就是将军身上的铠甲,是读书人的满腹锦纶,是船夫手上的桨,是舞者妙曼的身姿。
所画,无非人心二字。
人生百态,人心百念。
他以为不会有人达到这样的境界,却不想……会在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身上看到。
这、这还是人吗?
两百年前大炎曾经出现一位惊才绝艳的画师,后来那画师自成一脉,创建点睛派。
点睛传人无一不是世上罕见天才,于绘画一道天赋卓绝,让人望其项背。
今日这只‘蝉’,委实有‘点睛’的神奇效果。
让七星画师的骄傲男子不得不收起张扬的羽翼。
穆风倒也洒脱,抱拳朝着昭云笑道,“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