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板听得冷汗涔涔冒,终于不再心存侥幸,给白大师打电话的时候态度那是相当端正,堪称毕恭毕敬了。当然,鉴于生意人特有的狡猾,他一边马屁狂拍,一边还不忘哭惨,就想着白大师能慈悲为怀,压价什么的别太狠了……
毕竟白大师本事再大,他年纪那么轻,而且看穿戴看气质根本不缺钱,方外之人怜贫惜弱视金钱如粪土,许老板还是很有信心卖出个好价格的。
跟他预想中的一样,电话里的白大师特别好说话,一点高人的架子都没有,听完他卖惨以后,还很有同情心地安慰了他两句,特别傻白甜,特别天使在人间。
许老板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他说:“那么在报价上——”
白大师打了个哈欠,继续傻白甜:“哦,这个我不懂的,我让我哥哥跟你谈吧。”
许老板:“……”你哥哥又是谁?也像你这么好说话吗?
……
很快,许老板就知道白大师的“哥哥”好不好说话了。
竟然是传说中的闻大少啊!
人家甚至都没有亲自出面,派了两个手下来,就把他杀到丢盔弃甲了。
信息全部透明,什么小心思统统没用,报价全压在他的底线上,锱铢必较寸土必争,且各项手续、各个合同条款,全部都要解释清楚了,没有一点模棱两可,只要合同一签,大家便银货两讫,不存在任何产权、所有权上的纠纷。
按照许老板的经验,这样的合作案,怎么也得耗费个几天的功夫才能扯明白吧?中间大家坐一起吃几顿饭,推杯换盏之间交流交流感情,甚至有需要的话还能约一约大保健……
哦,对,白大师应该不需要大保健,那也可以约着去骑骑马、打打球什么的,总之投其所好,一来二去的,不就混个脸熟了吗?
闻大少:屁事那么多,你怎么不上天?
没见到白大师,没见到闻大少,许老板在当天傍晚时分一手接支票,一手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神情别提多恍惚了——我是谁,我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
城宇总裁办公室。
那两个特派精英拿着一摞合同前来复命。
如果白玉泽也在这里,应该可以认出来,两个人中赫然有一个熟面孔,正是当初与他签主播合同的法务部小组长郑宏。
闻总裁将那摞合同翻看了个遍,抬头问道:“让你们调查的调查清楚了吗?那个许老板到底为什么急着转让,且就算压价也要转让给白玉泽?”
郑宏听见白玉泽的名字,不露痕迹地打量自己老板一眼。
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羡慕谁了……有钱真好啊!长得帅也真好啊!
负责回话的是梁秘书,他推了推眼镜,像个机器人一样平静无波地说道:“因为那个许老板笃信他新建的宅子闹鬼了,他认定白先生是位佛门高人,有法力的,可以解决掉他的麻烦……”
闻总裁的表情裂开了,他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你等等,闹鬼?佛门高人?”
梁秘书点了点头:“对,反正他是这么说的,而且根据调查,那个宅子的确发生了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疯了几个人,医院还没找出病因来,就被白先生给治好了。许老板说他曾亲眼看见白先生招来佛光,佛光里还有一尊佛像……”
闻总裁失笑道:“怎么现在还有人信这些无稽之谈?”
梁秘书未置可否。
实际上,他和郑宏也觉得许老板大概是被白先生忽悠了,一时的精神错乱就不能是碰巧给“治好”了吗?而至于什么佛光,全国各地每天都有类似的“神迹”被牵强附会,要么是光线折射,要么是有人特意装神弄鬼,糊弄傻子呢。
别说当了大老板就不会被忽悠了,你看南边那些混迹上流社会的“大师”,要不是有那么多富豪追捧,他们能混得这般风生水起?
商业上的竞争手段,白先生恰逢其事,虽有些不太厚道,但在梁秘书和郑宏看来,也算不得有什么错。做生意又不是过家家,让他们易地而处,能花这么少的钱买下这么大份儿的产业,你看他们能不能大气拒绝。
闻总裁却还将注意力停留在“佛门大师”上,他摇头笑了笑:“白玉泽哪里看着像小和尚了?”
郑宏趁机给大boss捧哏:“就是啊,白少若做了和尚,得多可惜啊……”
闻总裁:“好了,你们做的不错,辛苦了,一会儿我会让财务给你们包大红包的。快到下班时间了,准备准备回家休息吧。”
梁秘书和郑宏就告辞出去了。
闻总裁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左左右右地转了转,然后拿着自己的签字笔在一张空白a4纸上画了个圆圆的小光头。
——在绘画水平上,他是真没谦虚啊。
说幼儿园大班水平就幼儿园大班水平,且就算在幼儿园大班,他这画作也顶多被老师评个“良”了。
在小光头上画了鼻子眼睛,他恶趣味地在旁边签上名字:白小泽。
也不知怎么就那么默契,刚准备放下笔,他电话就响起来了,屏幕上【你的宝贝弟弟】一闪一闪的,闻总裁耐心地等它响了十几秒钟后,才慢悠悠地接起来:“喂?”
白玉泽:“哥哥,合同签好了吗?”
闻总裁:“当然,而且比你定下的目标还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