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恐惧原本隐藏在他身上肩负着的责任之下,并不显眼且无人细究,但是在“宇智波斑”此时的对比下,乙骨忧太原本用来安慰自己用的借口一下子都不攻自破。世界会因此改变?那有什么不好。宇智波们的一生,不都是在为改变世界而奋斗的吗?想明白了这点之后,乙骨忧太并没有直接进入“宇智波佐助”的梦境。实际上他自己也说不太清在提出这点的时候到底是为了什么,乙骨忧太只是在心底,有一个大概的想法。一个方向,不一定有效,但值得尝试。做出如此决定之后,乙骨忧太便抱着“宇智波佐助”跑开了。毕竟,现在人可是还晕着呢,一会他也要被挂起来了,如果就这么放在这里,“宇智波佐助”一会被那边的战斗不小心波及到怎么办?白筠望着乙骨忧太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回想起他伟大的编剧给过他的剧本,其中确实指出了这种发展的可能性。但白筠作为“先知”的优势也到此为止了。因为所有的剧本都没有结局,白筠曾经问过他绝世无双的编剧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没有写完,但对方只是用一种白筠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告诉他在这之后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而现在这种情况,要顺其自然的话……“宇智波斑”缓缓望向五条悟他们的方向,“宇智波带土”是最熟悉他的人,从一开始便蓄势待发。“这次的话,就是不太聪明,且对咒术界的了解本身就比较有限的虎杖悠仁转述的时候说不明白话,伏黑惠本想让对方和钉崎留下,而自己去回高专去。但一直只是当自己是个挂件,基本很少会表露自己真实感情的伏黑甚尔,竟然主动叫住了乙骨忧太。“这个术式……对我可以起效吗?”乙骨忧太有些惊讶,本来因为赶时间的问题,他是不想再在这里拖延的,但是当看见伏黑甚尔的表情时,他却仍旧停下了脚步。乙骨忧太有一种感觉,说不定,他可以在伏黑甚尔这里,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想法。于是,他认真思考了两秒,问:“你刚刚听见声音了吗?”伏黑甚尔深吸一口气,摇头:“没有。”“十分抱歉。”乙骨忧太摇摇头。从伏黑甚尔的表情来看,乙骨忧太觉得,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他不禁多问了一句:“你是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吗?”“……不,我有个很想见的人。”伏黑甚尔又变回了原本颓废的模样,低声嘀咕着:“本来以这个术式的规模,我觉得会有例外的,……不过算了。”一旁的钉崎野蔷薇凑到伏黑惠身边,小声地问:“话说之前【无限月读】的时候,你爸爸是不是就没被挂起来?”虽然她有努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伏黑惠将过于戏剧性的同学一把推开:“离得太近了——不过好像是这样,毕竟除了纯粹攻击性的术式可以人为控制方向之外,在其他类型的术式中,他就和路边的石头一样,是无法被牟定的。”“也就是说,他即使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做无用功,但却依旧再次尝试?”钉崎野蔷薇不禁感叹:“感觉还挺励志的?”在一旁的乙骨忧太听见这个说法后,仿佛醍醐灌顶。伏黑甚尔现在的状态,其实和乙骨忧太自己非常相似。他们都有自己真心想干的事情,但是却被事实、或者责任……总之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拖住了脚步。于是,他们每次鼓起勇气尝试,也只是停留于表面,而不试着真正做点什么出来。其中伏黑甚尔的状况情有可原,作为难得一见,一丁点咒力都没有,完全无法被术式锚定的天与咒缚,如今这种被落下的情况是绝对正常的。虽然同样是摆烂,但伏黑甚尔不主动改变现状,就像不喜欢蓝色的人也不会试图去改变天空的颜色。因为他们敌对的是构成世界的基石,阻碍他们的存在不可动摇的同时,会持续得比他们本身都要长久。但乙骨忧太不一样。是的,他需要将“宇智波佐助”送回去,是的,现代的记忆必须被抹除,因为几百年后的科技与社会,绝对会对过去的世界造成极大的冲击。但是乙骨忧太仍旧可以做些什么。这时,他想起了宇智波鼬,和自己当时对他所作所为的推测。即使是相对安全的现代社会,人们也总是说不准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一个会先行到来,所以这位年幼的兄长,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升“宇智波佐助”的实力。因为只有自身的力量过关,在日后遇见困难的时候,才有更高的存活几率。——乙骨忧太现在也可以这样。他不需要“宇智波佐助”的脑海中有任何的记忆,但是他仍旧可以尝试去培养对方。只是稍微留下一些足够保命的□□记忆,世界可以忽视这些小小的改动,但“宇智波佐助”的命运,却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乙骨忧太越想便越是激动,在和懵逼的学弟学妹们打好招呼之后,便打算进入“宇智波佐助”的梦境。但是,他昏是昏了,却并没有如其他人一样“飞”到神树上去,而是直愣愣地栽倒在地。如果不是伏黑惠扶了一下,估计乙骨忧太优越的鼻梁今天就要牺牲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