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等着楚云岚下来,然而却迟迟没能感觉到灵泉泛起涟漪,他仰着头,终于睁开了眼。
却见到一汪琥珀静静的盯着自己。
顿时,那一张脸烧的滚热。
“岚儿……”
他再开嗓时,已是有几分低哑,带着无边的倦意。
“你为什么总是很喜欢让我欠你的?替人抗雷劫是很难的事情吧?”
楚云岚的一双手轻轻将司岚那棱角分明的下颌托起。
遮盖住了他的耳,可这听觉却更清晰了起来,甚至,听见了自己疯狂叫嚣的心跳……
楚云岚跪坐在岸边,垂下头,她前额的碎发飘散在司岚的脸上。
两个人的鼻尖近了。
清凉的软唇落在了司岚的眉心。
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脸颊。
终于,耳旁传来了楚云岚饱含湿气的话语。
“一日扛了三次,装作若无其事的御剑飞行,带着我去常华兄长的墓前祭拜,顺便好休息一阵再回玄清山。你没发现,今日两位师兄故意难为你,你都没精力还口了吗?”
“司岚……你是不是总要到一个濒临崩溃的时候,才会将你的脆弱告诉我?然后顺便告诉我,我什么都无法为你做?”
楚云岚的话里,没有半句责怪,可又尽是怨念。
“岚儿,你允许我爱你,已经是你为我做的最伟大的事了。”
“司岚,你太自私了。你以为你的专治,你的武断,你替我决定的一切,一定是我必须承受的吗?你认为适合我的,我就必须乐颠颠的收下?”
楚云岚察觉到,司岚正要开口,她赶忙一鼓作气,声音重新压过了司岚。
她质问道:“那我问你,司前辈和沈前辈曾经把你关在离屿境,如今看来那的确是唯一保护你的方式。但在你生命中那漫长的一万五千年里,你没有半点怨气吗!”
司岚想要解释什么,但他顺着楚云岚的思维,想起了那漫长的一万五千年。
万古孤寂,仿佛生命没有终结。
就算那每月一次重逢的日子,是用父母每日奔波劳累换来的。
哪怕后来自己知道了真相。
但一万年,永远是一万年。
一直到司允礼死前,自己也没有完全原谅。
哪怕,他心里清楚,这恨意,本就不该。
那么此时做这些事的自己,相较于楚云岚,不也是司允礼于自己一般无二吗?
做了许多让自己感动的事,却徒增了她人的犹疑。
“岚儿……对不起。”
“笨蛋,这才对,我们都长了嘴,当然要把话说开啊……”
楚云岚听他认了错,心中顿时欣喜,那些不快瞬间就抛之脑后了。
楚云岚一吻封住了他,再不让他开口。
然而这司岚也仰起头来,喉结暴露在空气之中,上下浮动。
说到底,他还是个炉鼎,逃不脱敏感的宿命。
就在这人动情之时,楚云岚突然与他分离开来。
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身上有暗伤,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