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羡走后,二人在书房又坐了一会儿。
郑宴离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怕皇帝发难,怕皇后无辜受难,怕鞑靼探子又趁机兴风作浪……他一时坐立难安:
“不行,我还是得回去看看!”
瑾瑜劝道:“算了吧!你现在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再多可就画蛇添足了!去哪都帮不上忙,那可就只剩添乱了。”
“可这样干等着总不是办法。”郑宴离眼前一亮:“我们去诏狱吧!宫里的事管不了,那就至少做好眼前的事呗!不是新抓了个叫史东的,咱们现在去审问他,万一就能问出点有用的事来呢?”
瑾瑜不由苦笑道:“万一还没审出什么来、倒撞见钱景了呢?你带着他要杀的人一起去提审人犯?这个场景……我想想都替你觉得尴尬!”
“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
瑾瑜表情认真道:“你知道吗?在枢密院的通识课上,教的第一件事就是‘万事都别心存侥幸’。尤其身处逆境的时候,人的运气往往也会很差,就是俗话说的‘怕什么来什么’!不过……”
说到这,她突然好奇道:“假如真碰上了,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郑宴离顿时更加头疼:“……一定要做选择吗?”
“建议你提前想好。”
“行。”
郑宴离点头:“那我放在路上慢慢想!咱们先走吧。”
“你这个人那……真是。”
瑾瑜不情不愿地跟他一起下了楼。
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太焦虑了,非得先做点什么冲淡一下,不然每时每刻都是难熬。
然而两人刚到书房门口,发现外头正飘着细雨。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开始下了?
秋雨绵绵,细如牛毛。
这倒正如了瑾瑜的意,她拍手笑道:“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郑宴离哼了一声:“这种雨,连伞都不用打的!”
“我昨天才洗的头发!淋了雨回去岂不又要再洗一次!”瑾瑜扁扁嘴,指间绕着发梢,很是不满。
“一把伞就能解决的问题,没必要小题大做。”
“我这裙子也是今天才换的!还有斗篷,”她提着裙角,左看右看:“这可是来京城之后新做的呢,还是皇后娘娘赏的料子,今天头回上身!要是弄脏了岂不可惜?”
郑宴离扶额:这么麻烦?反正就是不想出门是吧?
瑾瑜好心提议道:“要不,你背我?”
“……”
郑宴离脸上莫名一红,有些不大自然地看看左右拿着伞的杨府家丁:“不合适吧……”
瑾瑜两手一摊:你看,是你自己不愿意的。
“诶呀,这眼看就到饭点儿了啊……”瑾瑜站在廊下望望天,问身边的管家:“你们老爷走的时候,留下什么话没有?”
管家毕恭毕敬道:“老爷让我们好好招待青川郡主和郑国舅。”
提到郑宴离,他用的称呼居然是‘国舅’而不是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