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烽火跟夫人孟氏伉俪情深,以前在兵部的老人都是知道的。
休妻这种事,在官员当中并不多见。尤其是高官,又是这种出名的恩爱夫妻,就太令人费解了。因此,坊间便流传出许多版本的传闻:
有的说卢烽火在外面偷偷养了小妾、被夫人发现,然后夫妻决裂、恩断义绝;
有的说孟氏貌美,而卢烽火常年在外征战无暇陪伴,日子久了难免红杏出墙,夫妻反目;
更离谱的,还有说他的两个儿子都非亲生,发现被绿的卢烽火一纸休书将妻子和儿子都送回原籍,然后在中途下了杀手——
“他们夫妻都是应天府人氏,据说孟氏在回乡途中遭遇劫匪,跟两个儿子一起都不知所踪,八成是死了。”
郑宴离说道:“不过这些都是传闻,没有证据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至今都没有定论。”
“兵部侍郎啊……”
瑾瑜摸摸下巴:“正三品的官,又有战功,那他的正室夫人肯定也是封过诰命的,哪能说休就休呢?……他家有小妾吗?”
郑宴离摇头:“没听说。不过,那人确实挺怪的,平时也很少跟同僚来往;当时各种流言都有,传得满城风雨,他本人也不出来澄清,后来日子久了也就没人再提。”
“他没有朋友,那仇家呢?说他老婆‘红杏出墙’,那奸夫又是谁?”
“咳,都是瞎编的!”他仍是摇头:“捕风捉影而已,根本没有实证。”
他说话时,头稍微偏了偏,正在编辫子的姑娘立刻强行扶正:“别乱动!”
他只得又保持刚才的姿势,乖乖配合。
瑾瑜托腮看着他,只觉得好笑:为了配合今天的新造型,他早上才刚香熏沐浴,洗了澡也洗了头,修了鬓发、绞了脸;如今头发半干散披在身上,两个姑娘正拿沾了桂花油的篦子给他梳头——虽然脸上还没上妆,但现在这副样子,真是比个姑娘还要水灵。
不过,今天他倒是比昨天配合得多,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有扭捏,任由人摆弄着。
跟昨天为了应付面试而突击赶工不同,今天慧姐把化妆间的工具都搬了出来,还找来五六个助手,用一整天的时间做三套造型,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见识过一次完整的易容和上妆过程之后,郑宴离感受到她严肃认真的专业精神,这次也表现得格外配合。
瑾瑜笑笑地看着他:“真挺好看的。”
“闭嘴。”
理解归理解,但他现在还是不能接受任何评论。
瑾瑜觉得如果此时再开他的玩笑,说不定真要翻脸撂挑子了。于是,她努力忍住笑,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也就是说,卢烽火现在是一个人住在京城咯?家眷全都不在身边?”
“对。”
郑宴离说道:“准确地说,他没有家眷。”
“还真是奇怪啊。”
瑾瑜像是自语道:“像是梁小玉、王氏夫人这些军官家眷,差不多都是被强行留在京城的。而卢烽火却是一个人?会不会是刻意为之呢?比如说,故意与家人疏离,其实是为了保障她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