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沉吟了片刻:&ldo;如此也对。&rdo;脚步一转,朝外书房走去。走了两步,秦肃微微一顿,问徐年,&ldo;私房话为何不同本王说?&rdo;
徐年掩唇轻咳:&ldo;娘家人到底有些不同……&rdo;
秦肃道:&ldo;陈镇江不是说田庄有地方在修水渠吗?&rdo;
徐年有些奇怪的看向秦肃:&ldo;是,田庄那边打算修个新水渠,调走了一些人。&rdo;
秦肃道:&ldo;让段风去监工如何?&rdo;
徐年愣住,好半晌道:&ldo;这……不太好吧,这才刚过完年,大家都歇着,哪有做妹夫的把大舅哥特意支出去做苦工的……&rdo;公报私仇的太明显……
秦肃道:&ldo;本王随口一说。&rdo;
徐年看了秦肃一眼,从善如流道:&ldo;属下也觉得王爷在说玩笑话。&rdo;你明明就是认真的!!!
后宅堂屋里,一张小桌子,一个碳锅。段棠与段风相对而坐,两个人正吃着暖锅。一干人等都占在外面。
段风从营里回来,身上本裹得很厚。这屋里的火墙与地龙烧着,本是极暖和的,虽是开着门,可也是吃两口脱一件棉衣,这会身上还剩几层长衫,虽是如此单薄还是不停的流汗。几个丫鬟进进出出,倒是觉得不妥,可徐年没有说什么,大家便不好多说。
段风拍着肚子,放下了筷子道:&ldo;阿甜,这辣椒真带劲!哪里来的?&rdo;
段棠忙给段风斟了一碗凉凉的果酒:&ldo;前院的人给找的,说侍卫里有四川人,从老家带回来的。&rdo;
段风抿着凉凉的果酒,很是惬意:&ldo;来北方多少年了,这还是冬天我第一次觉得热,有钱可真好,看你现在还算享福,我也就放心了。&rdo;
因怕段靖南内疚,段风与段棠来西北后,从不喊苦,便是段棠冻出病来,也是一句话都不曾说过。段靖南打小生活就不好,挨冻挨热,那是常有的事。直至这个岁数,依旧吃苦耐劳,倒也不觉得西北与江南有多大的差别。
段靖南对儿女也算上心,但是女儿家的病,他也不懂。虽是知道段棠每个月总有两日下不来床,可却不知是西北的气候和冷水造成的。段风虽早年也算吃过苦,但是懂事后,段家的日子就好过了起来,虽段棠那时年纪小,但暗地里对他照顾却一点都不少。他虽是在军营里也算吃苦耐劳,可是生活上真是么吃过什么苦,非但没有吃过苦,因段棠会生活,他不做事的时候,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少爷都享福。
这般的人到了西北,当初一家三口住下乡下,又怎能适应了。后来搬到丰古坝,虽是有了地龙和火墙,因为手艺没到,又因石碳太贵,像这般十二个时辰不停火的烧也是不可能,是以家里从来没有这般暖和。
段家的家业都还在石江城,家里的纹银当初也被段棠都买了粮食了,匆忙之下变卖了些东西,可惜也没有多少钱。来了丰古坝后,三口人虽都在挣钱,可生活也无法与石江城里相比。许是有了这般的变故,又几乎丢了全部的家财,在西北算是从头再来,段靖南也被改变不少,虽是同样领兵,也少了官场的油滑,多了几分粗犷,再不像年轻时那般视财如命了。
段棠笑道:&ldo;我倒是觉得享福吃苦都无所谓,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便成了。&rdo;
段风摸了摸段棠头:&ldo;我们一家现在什么都不用怕,自然会好好的在一起,可是男人本就要出去做事吃苦受累的,你却不用这些。我看得出来王爷很宠爱你,不会让你受苦的。&rdo;
段棠笑着颌首:&ldo;我也很喜欢王爷。&rdo;
段风拍了拍段棠的头眯眼一笑:&ldo;看得出来!若不是看你那么在乎他,我能让你没名没分的在别院里?不过,这名分上的事,我和爹还是要和静王殿下提一提的,总不能在静王府里还做个什么小姐,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也得是个夫人吧。&rdo;
&ldo;我不在乎这个。&rdo;段棠抿了一口果酒,&ldo;夫人也好,小妾也好,哪怕是侧妃,还不都一样,都是人家的妾室,我不做妾室。&rdo;
段风笑容凝固唇角,看向段棠,沉默了片刻才道:&ldo;我早该想到了,你这般的性子……可是做王妃的话,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只恨现在又没有大战,否则……&rdo;
&ldo;否则你还能拿命去换个官位?&rdo;段棠瞪段风,狠狠的揪了他的耳朵,&ldo;傻瓜才会那么想,不管有没有大战,你都不能立功心切的拿命去换,你得想想,你若没了命,爹年纪大了,我一个女子,将来能去依靠谁去,便是女儿嫁人了,在婆家的地位也要看父兄是否得力!&rdo;
段风道:&ldo;哪能去拿命去换,不过富贵险中求……&rdo;
段棠道:&ldo;若是如此,我不是要做王妃。&rdo;
段风道:&ldo;好好好,不做不做。&rdo;
段棠看了段风一会:&ldo;前几日堵胡管家他们来了,我听杜叔说,那个柴姑娘最近无事便去咱们家里做客……&rdo;
段风侧目道:&ldo;她说是你的朋友,不是你将人带回家的吗?&rdo;
段棠惊讶道:&ldo;可是她说是你的朋友啊!&rdo;
段风与段棠对视了一眼,才蹙眉道:&ldo;是吗?最近她过来都是打着你的名义来的,我也不好赶她,她也不会客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