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向,也对。杨斯尧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她连忙跟了上去。
“大姑,我
们回来啦。”周月年一边换鞋,一边冲厨房喊道。
然而,大姑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迎上来,而是连忙擦了擦眼角才走过来。
周月年扳过她的肩膀,“大姑你怎么了?你哭了?”
“没有。”她说着又擦了擦眼角,“刚刚看电视剧看哭的。对了,你们两个人去哪儿吃东西了?早就跟你们说了,叫不要经常在外面吃,还是不听。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你们是被人做成熏腊肉了吗?”
眼看大姑又要开始唠唠叨叨,周月年顿时不敢再说话,连忙冲杨斯尧瘪了瘪嘴,一溜儿小跑的上了楼。
经过了最开始的兴奋和忙碌,这些即将步入大学的少年们,也渐渐沉下心来,开始规划起自己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
周月年以前无忧无虑,在父亲的护持下成长,不代表她就真的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傻白甜。眼看着她还有几年学要上,就算周栋显原本就给她留下了不少的存款,再加上他的各种抚恤金,足够让周月年继续过着以前的那种生活,但她却不能置之不理,任由自己坐吃山空。
“你说我暑假做点儿什么好呢?”周月年掰着手指头数,“发传单?打小时工?还是当家教?”
她越说越上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到招聘网站,开始搜索相关暑假工的薪资,可是一圈儿看下来,不是觉得要求太苛刻,就是影响她打游戏睡懒觉,而且这些工作无一
例外的,工资都非常低。
“啊——”她泄气了,猛地倒在床上,“你说,找个工作怎么这么难呢?”
难怪每年国家都在嚷嚷着说最难就业季,以前周月年还相当振振有词地跟周栋显和大姑分析说,肯定是这些大学生眼高手低。可她这会儿还没成大学生呢,连个文凭都没有,就开始眼高手低了。
足见“不自知”这一点是人类通病。迷茫的少年人总有共通的地方。
杨斯尧正在翻她书架上的一本国家地理,连头也没有抬,“你很缺钱吗?”
“也不是。”缺钱肯定是谈不上的,“只是我觉得吧,这么坐吃山空下去不行。就算是个金山银山,也有被我吃光的一天。节流不行,还要开源。这样才有安全感。”
当然不是周月年突然之间思想觉悟那么高,意识到自己要勤俭节约努力工作了,而是那天她给大姑买菜回来,大姑犹豫几番,终于没忍住,把她叫到一边,嘱咐了她两句。
“年年啊,大姑知道你是好心,是想我们大家都吃得好一点儿,但是……”她顿了一下,又才说道:“你还是要会安排,不要太浪费了。花钱要有个节制,不光是花钱,人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要安排着来。”
大姑“但是”后面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周月年就是隐约地感觉出,她想说的是今时不同往日。
家里到底少了个顶梁柱,就算余钱还多,可到底比不上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