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多问了几句,岁始说她小时候家里穷,她又吃得多,所以经常吃不饱,田里的老鼠、蟾蜍、长虫……都被她抓来吃过。
听完岁始的话,林茜忍不住开口问:“你祖上可是有人叫欧阳锋?”
岁始一脸茫然:“女郎说的是何人?”
摆了摆手,林茜让她继续煎药,可能鼠疫杆菌在岁始的体内刚想兴风作浪,就被高防御的免疫系统绞杀得一干二净,蟾蜍、长虫那才叫高端局。
此时临安城中,政事堂里鸦雀无声,司徒瑞怒极反笑:“竖子焉敢欺下瞒上,朝廷栋梁?蠹虫矣!”
尚书令李承之出来帮下面的人找补:“太尉切莫气坏身子,命江右刺史切断岭南通路,疫病止于江右,可保临安无忧。”
中书令附和道:“是极,是极。”
司徒瑞心头越发悲凉,十几万的人命在李承之眼里就如同路边的野草,为了要弄死唐家人,竟然任底下人压下紧急文书不报。
是,他是看不惯唐榞那帮人一天到晚想着收复失地,那些武将从不考虑军费花销几何,兵卒又从何而来,国库空虚,百姓生活何等艰难,当前支撑不起边线战事。
但不代表他想唐榞和唐家人全部死绝于岭南!
司徒瑞一把火烧到了六部,亲自坐镇指挥,如今只求唐榞无事,或是唐家能保全几个男丁,否则突厥和吐蕃知道消息,边境又要不得安宁。
林茜把窦母的手放好,呼吸平稳,她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看到窦母,就想起和她长得有三分像的便宜表哥窦玮,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了。
南边出了这么大事,魏朝上层硬是半点措施都没有,垃圾朝廷,迟早要完。
还有这次唐家死了这么多人,唐父这个族长还能继续当忠君爱国的好将军?
帮唐父把完脉,他的情况比窦母好点,高烧变成低烧,情况有好转。
林茜挺纳闷,唐世明也是习武之人,而且还更年轻,身体素质应该不比唐父差,怎么就能成重症患者?
“水……”干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林茜惊喜地回头,唐父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醒来,她都要开始怀疑这鼠疫杆菌是不是变异了!
林茜扶唐父起来靠在床头,喂他喝了一杯水,听他开口问:“夫人何在?”
“哈?”
唐榞悲从中来,紧抓着林茜的手,嘴唇抖动:“可是,可是夫人她……”
“还活着!”林茜赶紧回话,天呐噜,虎目熊腰的唐父看起来快碎了……
“那,咳咳,为何不在我身边。”
呵呵,因为床太小,而你太大只,把窦母挤边上去了,只好分开你们俩。
唐榞看着眼前戴着白色面罩之人,疑惑地问:“汝是何人?”
林茜大惊,没听说得了鼠疫还能让人失忆啊?!
唐榞又问:“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林茜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阿爹?”
唐榞张开嘴,战术性地低头咳嗽。
林茜赶紧倒水,两人默契地忽略掉刚才的尴尬。
平时在儿女面前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铁血汉,原来是个绕指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