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瘦矮小的人影蓦然大叫一声:“神使在这里——”
洛宁心神一乱,双目圆瞪,气鼓鼓地瞪着树下两个细作生气。
两人正是格桑与阿佘,他们奔跑了大半夜,早跑累了,一开始还跟在东黾身边,给东黾解释为何洛宁会跑掉。
东黾知道大概,便无意等待他们的脚步,而其他的勇士也看不起两个奴隶,一群追兵,根本没人想过应该给他一支火把。
两人走到队伍最后,累得在树下歇歇气,便听到了洛宁的笑声。
不到几息时间,东黾便在一群人的拥簇下围了上来,火光照耀,古树也被照得灯火通明,树上的洛宁与黑蛇便尽收眼底。
洛宁坐在树杈上,轻抚黑蛇脑袋的玉手还没收回,树下的人本想着一个弱不禁风的雌性,也没把她放在眼里,蓦然见她与一条蛇坐在一起相安无事,不觉全都震惊。
东黾的双眸第一眼就被洛宁的美貌震住了,他因为身份使然,自恃见过的美人无数,从来不把美人放在眼里,认为美人至多比一般雌性五官精致一点点,就像那个阿朱一般。
此刻见到洛宁,他的心神便全部被少女所占据,半点也没留意到旁边的黑蛇,但见树上少女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颦一笑仿佛钩子一般,勾住他所有的思绪与呼吸,双眸似笑非笑,秋波流转,如星空一般灿烂。
他呆呆地望着洛宁好半晌也没哼声,心脏怦怦乱跳,周围的一切声音已经消失,忘乎其形,直到身边的人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东黾下意识就整了整身上的皮衣,露出最温文尔雅的笑容,这才抬起头来对洛宁温柔一笑,正想说话,忽然看到她身边的手腕粗的黑蛇,脸色微变。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洛宁手下温驯的黑蛇,半晌才醒悟过来,勉强露出了个笑脸:“姑娘可是神使?”
“当然——”洛宁白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番,这应该就是阿岩所说的,带兵去偷袭桑苍部落的野人了。
树下百余名勇士,唯有眼前的男人身穿一袭皮衣,大约二十余岁,剑眉朗目,身材壮硕,气度不凡,行为举止却温文尔雅,看上去比狄还要有气势。
这人应该是首领了,他的身边围着至少百余名高大健壮的野人,高举火把与石刀,抬头看着她身边的蛇一脸震惊。
看到下面震惊的眼神,洛宁心中放松了许多,转过脸温柔地对蛇笑笑,右手轻抚着蛇脑袋,一脸的沉醉样。
东黾看到她与蛇的熟捻模样,脸颊一跳一跳的,只觉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他强自镇定,轻笑着说:“神使,本首领是云苍部落的首领东黾,你身边的蛇兽——蛇兽很危险——要不还是下来吧?”
“你是云苍部落的首领?那水峤呢?他是你什么人?”洛宁高据树上,傲视下面众勇士,一脸傲慢。
东黾温和地笑了笑:“水峤是我的阿父,他现在生病了,听说神使医术高明,所以特意派了两名部属去把神使请回来——”
“他还没死呀?”
洛宁漫不经心地撇了撇嘴,语带轻慢地哼了一声:“佛度有缘人,药医不死病,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
东黾嘴角抽了抽,但见洛宁娇嗔怒斥,一派理所当然的作派,竟生不起丝毫怒意,按捺住心底的急切,温柔无比地劝说:“神使,夜色已深,深宵寒露渐重,不如下来到部落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