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赏菊,”她又无力的倒回枕头上想着,那样的话,兴许就能见到其他的皇子了。“其他的皇子都有谁?”她自言自语着。
“只有一个太子了。”萧祺刚走,夜冥便一阵风的进来靠着床沿坐了,歪头看着她,“九皇子十岁就去了封地,十四皇子如今才两岁,宫里如今只剩太子是成年的皇子。”他摇了摇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若是你要找的人是太子,那麻烦可就大了,你现在的身份是王爷的妾,而萧祺和太子又一向不睦,那你该怎么办呢?搞不好两人都不会信任你,到时候你可就两边不讨好了。”
“你就别再落井下石了。”灵曦白了他一眼,思忖着跟他商量道:“你去帮我看看那个太子身上有没有赤色龙纹的标记好不好?”
“怎么看?”夜冥抗拒的往床沿挪了挪,显然不乐意做这个事情,“你想让我去偷看他洗澡?趁早别打这样的歪主意,我可没兴趣去看一个男人的身体。”
“你就当是帮帮忙吗。”灵曦坐起身来,一本正经的望着他,“那怎么办?让我去偷看吗?好,那我去看。”
她像是下了决心一样,披衣下床,夜冥忙阻止道:“等等。”然后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去吧。”
灵曦想了想说:“你要小心些,宫里太仆寺的人可不是吃闲饭的,那些人里面,有许多都是道行高深之人,你小心些别让他们发现了,事情成不成我不在意,可我怕万一你被人抓走了,那就更麻烦了。”
“知道了,到时候我会结个风罩,将自己的身上的妖气隐藏起来。”夜冥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捧在手里又道:“昨晚你大师兄来看你了,把我揪出去,以为我留在你身边有什么意图,差点把我脑袋给削掉了。”夜冥说着,心有余悸的用手摸了摸后颈,“那家伙看上去温和儒雅,其实心真挺狠的。”
灵曦一听,忙问:“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还在病中吗,而且他也只是来看看你,见你无大碍他也就放心了。”
灵曦又问:“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夜冥摇了摇头,拖长了声调道:“严重警告了我一番,让我好好照顾你,还说要你照顾好自己。”
灵曦想起那个对自己如父如兄的温雅男子,端着杯子出了会神,也没再多问,便出门去透透气。
半夜夜冥从皇宫回来的时候,灵曦还没睡着,他躺在她身边道:“什么都没看见,那浴池里水汽太大了,而且他身上戴着一块千年古玉,佛前供过的,我近不了他的身。”
“没关系。”灵曦睁着眼睛望着帐顶,一双灵秀的眸子在暗夜里璀璨流光,“眼下想办法离开靖王府才是最重要的。”她叹了口气,“萧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我走吧?”
夜冥歪了歪头,身旁的少女吐气如兰,那若有似无的清香气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脸上却不见了白天的轻佻不羁,神色有些沉重,“灵曦,跟我走吧,何必让自己这样辛苦?不管是萧祺还是太子,他们都是冷血无情的人,为争大位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任何人,你只是个小女子,不该趟这趟浑水的。”
“我又何尝愿意。”灵曦的声音满是无奈,“夜冥,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这一生注定没有自由,也不可以为了自己而活。可你不一样,你本就是像风一样洒脱的男子,跟着我实在委屈了你。”
灵曦的声音幽幽淡淡的,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割痛了他的心。他无声的苦笑,眼里是那样沉重的无奈,“灵曦,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尽全力保你无恙,我们再想想办法,尽量不拖累苏家,早些离开靖王府。”
“嗯。”灵曦轻声应着,“你一定要小心些,不要让府里的下人看到你,若是让人知道我藏了个男人在兰馨苑,会惹人误会的,我是没什么好怕,只是担心带累了苏家的名声。”
“知道了。”夜冥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绿光,有些吓人,“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
见他要走,灵曦又忙嘱咐道:“夜冥,不要再去皇宫了,我也不想让你为我冒险,既然看不到,那就以后再想别的办法。”
“知道了。”夜冥化作一阵风从窗口飞了出去。
灵曦并不清楚,萧祺此人不做任何无意义的举动,他来看她,并非探病,他不会把她们这些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他只是不习惯有人在自己的掌控之外。灵曦的抗拒,他今天看的很清楚,那是发自内心的疏离。这让他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又无法形容。他想也许是太久没有人敢违逆自己,偶尔有人反抗一下,他反倒不适应了吧。虽如此想,可心里还是觉得有种莫名的情绪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