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雏显得有些局促,正赶上门外春雨淅沥沥滴下来,背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让凤九雏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麻烦将军褪下上衣,笙儿给您看下。”洛笙儿麻利地拿出药箱里的几瓶伤药。
“这…”凤九雏皱眉犹豫。
“笙儿与姐姐都是医者,不拘泥于男女虚节,将军放宽心就是。”
凤九雏迟疑地褪下衣裳,洛笙儿拿起伤药转到凤九雏背后,忽然愣了一下。
凤九雏用朱砂纹满了整个精实的背,一头展翼的血红凤凰盘旋在脊梁中央,那道深深的伤口从右肩斜劈向左腰,虽然已经结痂,却仍有伤重处可见森森白骨。
洛笙儿见了这伤势大吃一惊,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句,“我的天啊,你不疼吗?”
“习惯了,从前也受过这样的伤。”
“唔,怎么办,我看您还生龙活虎的能去审问犯人,以为伤势一定不会太重,所以没有带麻沸散,我回去取一趟吧。”洛笙儿懊悔自己怎么没有带全这些伤药。
“怎么,这么严重么。”凤九雏不以为意。
“您若再不医治,今后可就再也骑不得马了,整个脊柱会渐渐碎掉一半。”
凤九雏一听骑不得马,那就上不了战场了,心里才有些焦急起来。
“我要划去您刀口的腐肉,再上药。”
“无妨,你动手就是。”凤九雏神情无甚波澜。
洛笙儿咬了咬牙,没有再劝,而是拿起了在烛火上烧红的锻钢云石刀。
在洛笙儿看来,军人都有这样一种情怀,把战中的痛楚当做一种荣耀。
云石刀划过凤九雏的脊背,霎时,腐烂的黑肉被快速割下,露出鲜红的血肉。
凤九雏神色不变,只有苍白的嘴唇和缓缓滴下的汗能证明此时难熬的痛苦。
像毒虫在背上不断噬咬,像烙铁的烤炙刺痛。
洛笙儿熟练的割下腐肉,用药草打成的丝线缝合了伤口,又迅速敷上止血的药粉,用药布紧紧缠在了凤九雏背上。
整个过程凤九雏血脉破裂,溅出的鲜血染红了洛笙儿的衣裳,洛笙儿却毫不在意,手上竟没有一丝颤抖。
洛笙儿把衣袍重新披在凤九雏身上,凤九雏紧咬的牙关才慢慢松开来。
整个过程凤九雏一声未吭,洛笙儿才觉得不可思议,由衷赞叹道,“将军勇冠三军,意志惊人,笙儿实在佩服。”
凤九雏松了口气,“多谢。”
“等将军身体大好,如果可以的话,笙儿想听您讲讲军中战事,将军不会推辞吧。”洛笙儿浅浅一笑。
凤九雏被这明媚的笑颜吸引,久久无言,最终伸出手来,放在洛笙儿面前。
年轻的手已经布满了练剑生的茧,无数刀剑伤痕刻印在手心手掌之中。
许久,凤九雏淡淡道,“每一道伤都是一个故事,你若想听,来日我慢慢讲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