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心果真是石头做的吗?
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
但他分明低垂着头不敢看我们,就好像……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但既然知道做错了事,愧疚缠身,为什么不为父亲、不替母亲说哪怕一句求情的话?
为什么?
李凌云没有想通。
走出办公室,身后人力资源部总经理的门像猛兽的牙齿再次无情的咬合上了。
眼前的母亲,好像瞬间衰老了十多岁,像一个近六十的老人,望着她脑后林林总总的白头发,这一刻一定更白更多了。
他们不是单纯心疼这笔钱,只是这笔钱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而李程化的话,彻底的否定了父亲生命的价值。
这才是他们痛苦难过的根本原因,不值得。
“妈。”
李翠玲挥挥手,示意自己可以,不需要扶。
母亲李翠玲就这样扶着墙,站了良久。
2分钟后,有声音一点点钻进了李凌云的耳中,虽然隔着一扇冰冷的门,但李凌云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李总,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现在可怜起人家来了,不是当初拿到钱兴奋的一整晚睡不着的时候了,段正?”
“倒也没有,只是看到他们娘俩,心里多少不是滋味,而且毕竟这件事最后是我促成的。我……说实话……刚刚都不敢看他们的眼神。”
“谁说不是呢!看到他娘俩的状态,不说你,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你我得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俩还有乐乐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已经串起来就没有退路了!”
“好,我知道了,李总。”
“隔墙有耳,以后不要因为这种事来办公室找我了,你坐下喝杯茶。
我和你聊点男人都感兴趣的事……”
走过拐角,李凌云再也没听到房间里面的声音……
“妈,我想看一下那天的监控。”
“什么?”
“妈,我说我想看一下我爸出事那天的监控。”
“还有意义吗?都已经这样了。”
“有意义,妈你相信我,我有办法让父亲的这笔钱给到我们。”
他暂时没有告诉母亲父亲李上天的死可能另有原因。
两人来到保安室,老大爷本就认识母亲,说明来意后就再次调出了当天的录像。
上午1o点8分,父亲走到了车间厂门口,段正此时已经在门口等待父亲。
就像母亲说的,和父亲碰面后段正就离开去了厕所,父亲独自一人走进了空荡荡的车间。
后面发生的一切和母亲描述的基本一致,父亲蹲在那儿认真的检查设备,可就在下一刻,突然从右侧的隔板后弹出一根钢条,直接插入了父亲的头部。
母亲不忍看到再看到这一幕,转过身去,“我在外头等你”。
是钢条刺穿了隔板吗?是隔板出现问题了吗?
父亲作为一个老员工,既然没有检查隔板那就是一定对隔板的安全性特别信任的,或者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所以不是父亲没有注意旁边的钢条,而是本就不需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