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房门后,一层层的顺着楼梯往下,意外的发现沙发上有着一个人影,定睛一瞧,原来陈宇良还坐在沙发上,只不过他已经在喝着早茶翻看着最新的报纸,如若不是知道陈宇良的德性,应天尧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这等了自己一~夜。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一片的昏暗,阴沉沉的空气像是弥漫进了整个屋子,应天尧挑了挑眉,摆出一副温润的脸色,走到陈宇良的身边。
听到声响的陈宇良头都没抬,就像什么事都在自己掌控中一般,随意的开口:“休息好了?”
“恩……”应天尧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虽然他与陈宇良的关系一直僵硬,可既然他回到了这个家,就还是要给陈宇良一些面子。
“想到办法把苏荷接回来了?”陈宇良依旧是看着报纸,报纸上的标题尤为醒目,某某明星与某企业家的儿子厮混在一起,被正妻抓了个正着,手指抓着报纸的边缘,边缘处已经一片褶皱,好似能够夹丝几只蚂蚁。
“啊,刚才打过电话,她说有些事想静静,暂时不回来。”应天尧想到刚才的电话,不由得一阵恼火,心里压着的不止是怒火,还有事情不在他掌控之中的那种淡淡的恐惧,对陈宇良他倒是不怕,如实回答。
“废物!”陈宇良终于抬起了头,报纸因为巨~大的动作而撕成了两半,还留着一个边,不至于真的分成两片落在地上,他的眸子里蕴藏着深深的火焰,就那样看着应天尧,浓浓的失望也渐渐代替火焰。
应天尧听到这话的瞬间差点暴走,真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对方“我哪点不比陈奕南好?你竟然说我是废物,果真是老眼昏花了不成,连思绪都短路了。”
但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眉头微动,看似轻松的看着陈宇良,默默的等待着他的后续。
“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还能做什么事!”陈宇良语气中带着不屑,在他看来,抓回苏荷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显然他忘了自己夫人和他的关系还僵硬着,有的只是对应天尧的失望,对于EA,他势在必得,让应天尧回来的关系,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
应天尧突然间很想笑,被这样的父亲说教究竟是该说自己可悲还是对方。
“爸,苏荷那女人不一样……”应天尧脸上浮出一丝浅浅的笑,他拿过水晶杯,佣人立刻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他的手指把玩着杯子,看着里面深色的液体,冒出阵阵白色的热气,薰着他的脸颊。
“有什么不同。”想着苏荷的种种表现,陈宇良冷笑,一副狐媚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见过她chuang上的一面,虽聪明,可女人若是太聪明,反倒是会活不长的。
“比一般女人聪明能干,起码不是绣花枕头,也懂事理,现在这样的女人可不好找。”应天尧说的是真心话,他眼里的苏荷一直都是这样,不然他也不会费劲心思想把苏荷留在自己身边。
应天尧抿了一口咖啡,喝咖啡不用咖啡杯的感觉可是很奇特的,但这丝毫不印象咖啡的口味,精心研磨出的咖啡,煮沸后通过滤网再到他的这杯子中,加上牛奶和方糖,他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只要加半块糖便好。
这咖啡,就和人一样,越苦,越耐人寻味,太甜反倒是失去了那份乐趣。
“啧,到底还是年轻。”陈宇良突然冒出一句不知所以的话,右手摊开,佣人立刻递上一份新的报纸,他抖抖报纸再次看了起来,像下达命令一般:“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天必须把苏荷带回来。”
“爸,这……”应天尧颇感头疼,他的眉头终于不再轻松,而是深深的皱在了一起,拧成奇怪的形状,他总感觉这次没有那么简单,苏荷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无法掌控,还是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苏荷。
“带不回来不还是说明你无能,亏我只打算给你一半家产,要是全给你的话这陈家会不会马上就败了,明明有我一半骨血,却这副德行,真是登上不了台面。”陈宇良说的理所当然,恍若当初那个苦苦规劝应天尧回来的人不是他一样,又或者,他本就只是占有欲强烈,自己的东西不想流落在外,而这东西一回到他的手中,就可任由他拿捏,他完全没在意应天尧的反应,狠狠的刺激着应天尧。
轻描淡写间,却是深深的踩着应天尧的痛处,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如果苏荷在,一定会不着调的觉得应天尧深得川剧变脸的真传。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眼里露出恨意:“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什么意思?”陈宇良再次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应天尧早就不似以往的温和,更不是对陈宇良时的冷然,而是一种带着狠戾恨意的表情,看的陈宇良一惊。
“我说我不会随意出去找女人,然后烂摊子还要自己收拾。”应天尧的声音犹如万年冰川,眸子里的恨意像是无法抹去一般,他狠狠的凝视着陈宇良,嘴角挂着一丝讽刺。
“你……混账!”陈宇良将杯子狠狠往茶垫一放,杯子里的茶泛起涟漪,如同波澜四起的海面,底下的能量深不可测。
“只是遗传了父亲的混账属性而已,没有老混账又哪来的小混账。”应天尧好似从小到大都没有这般说过话,吐出的句子与词是剑锋带针的刺耳,可这话刺在陈宇良的心里,他应天尧觉得很是解气。
陈宇良浑身发颤,他的脸上没有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不然真是要胡子翘三分抖七分了。“就凭你刚才的话,家产我不会留给你半分。”陈宇良清楚的知道应天尧在意什么,他知道应天尧看似不在意那半分家产,可实际上,他的儿子他最清楚。
不出所料,应天尧一愣,脸上的表情渐渐松缓下来,他的肩头微耸,比之陈奕南还要吊儿郎当积分,随即露出一份自信满满的笑容,眼里的深色与陈宇良一般,浓浓的化不开:“不牢您费心,我会自己拿回来,那样更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