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马小姐是什么意思?”徐哲茫然看向她,仿佛真的不明所以。
“不明白?那我还原一下。”邰眉很好脾气地点头,“八点半左右,潘先生让司机去接你,其实,就像字面意思那样,他只要见你一个人而已。你呢,为了强化和确保你的手法,就带上了宋小姐,让她和你一起成为了目击证人。”
徐哲坐下来,笑笑,一脸的荒谬和不以为然。
周边的人则抬头看向邰眉,钟局更是皱起了眉,马小姐这是笃定了徐哲是杀人凶手?
“九点多,我父亲到了,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九点四十的时候,我父亲走了。监控很清晰,我父亲自己也承认了这一点。”邰眉也坐下来,“法医鉴定,潘石玉先生的死亡时间是九点半到十点半,因为证人报警是十点,也就是说潘先生的确切死亡时间是九点半到十点,而这段时间,别墅里,只有我父亲和潘先生。真相似乎一目了然啊。”
“虽然我也觉得很抱歉,但是,马先生确实有着巨大的嫌疑,不是吗?”徐哲漆黑的眸子紧紧盯住邰眉。
“是的。可是,这个嫌疑却来自一个简单的时间错觉。”邰眉毫不退让地看向徐哲,“大家认为的九点半到十点,其实是九点半到九点五十九,所以,所有人都以为那个时候别墅里出现的外人只有我父亲,可是,十点呢?十点的潘家别墅,明明有那么多外人!”
“不是的……我们到的时候还没有十点,可是,潘先生已经死了啊……”宋轻言弱弱地声。
“谁说他死了?”邰眉转身,挑眉,表情冷凝,“你是探过他的脉搏?还是试过他的呼吸?”
“他趴在那里……一滩血……这这……”宋轻言理所当然地反驳,却忽然感受到四周一片静默,声音有些不自信地小下去。
“他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姿势?”邰眉看着宋轻言,问了另一个问题。
“姿势?趴着……手……头……”宋轻言揉揉额角,很难过的表情,“我想不起来……只记得那里一滩血……好多血……”
“是这样的。”邰眉忽然趴下去,做了一个模拟过多遍的动作,继续说,“大家觉得这个动作像什么?”
钟局站起来,皱眉看向邰眉:“是骤然被攻击,想要逃脱吧。”
邰眉摇摇头:“不,如果是我骤然被人从后面攻击,我的第一反应是迅躲开,潘石玉当时摔趴在地上,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滚动,而不是像这样仿佛要双手撑地,慢慢站起来的动作。”
“所以,他当时的状态根本不是逃命?”出声的是站在一边的白大褂男,他惊觉自己竟然投入到这个女人的剧情里,顿时有些尴尬。
“没错。不是逃命,而是看到预想中的人到来,下意识想要站起来,与之交谈,或者进行下一步计划。”邰眉冷眼望向徐哲,“徐先生,当时,潘先生的视线可是向着这间玻璃房的正门,请问,他是在看谁啊?”
徐哲笑了,同样回望邰眉:“我不知道他在看谁,可我进去的时候,潘先生就是那个动作趴着,也许,他是在望着马先生的背影,被人杀害,总会不甘和怨恨吧。”
“不甘和怨恨……呵!”邰眉冷笑一记,站起来,把一本东西甩给徐哲,“那徐先生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两张机票的来历啊?虽然,他们的主人都没有登机。”
徐哲环顾四周,仿佛有些为难,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道:“既然你们已经查到了,那我也只能说了。这两张票确实是潘先生让我买的,他本来打算见完马先生就飞回香港,至于用假信息……大家应该知道不久之前潘夫人车祸的事吧,潘先生这次回香港的事必须瞒住某些人……”
说到这里,徐哲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顾舟一眼,倒把众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到了顾舟身上。
漂亮!顾舟忍不住想要鼓掌,真不愧是剑桥出来的天才,心理素质和他的智商一样惊人,这招祸水东引,时机刚好啊。
邰眉见顾舟竟然还一脸兴味,顿时又想飞眼刀,看了看在场的长辈们,到底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