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过来了?”江即白话落,已经走到了林听面前。林听没接江即白的话,眼神疑惑的问:“你刚刚跟楚天说了什么?”“没什么。”江即白垂着眸看着林听,“就和他讲了个故事。”林听抬眼:“故事?什么故事?”江即白挑眼:“想听?”这话接的……就非常之熟悉。有了江即白上回的‘你想知道’,“就不告诉你”的前车之鉴,林听才没那么傻再被江即白当猴子耍呢。“我才没兴趣。”林听赌气道。江即白嘴角噙着笑意,在林听柔软的发顶戏谑的一揉:“等我换个衣服,晚上一起吃饭。”林听觉得自己已经习惯被江即白当狗、当猴了,翻了某人一眼,把被江即白弄乱了的头发随手刮了刮,一边问:“去哪吃饭?”江即白:“我家。”……一小时后,林听从副驾驶推门下来,这才发现江即白竟然把他带到了江家老宅。林听扭头就准备走。“大门在这儿呢,你往哪走?”江即白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林听回过身,无语道:“江即白,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吃饭啊。”江即白说。林听急了:“可你太奶奶这么讨厌我,我干嘛还凑过去招她烦?”江即白:“就吃个饭而已,你别那么紧张。”“谁紧张了!我就是……”林听说不出口。他就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被江乐茗指着鼻子,说江即白只是跟他玩玩,等玩腻了,自然就会将他一脚踹了,去跟别的人结婚。其实在他和江即白的这段关系里,林听一点信心都没有。上一世,他只不过是个从贫民窟挤出来的平民,就算考上了军校,但身份、地位,同江即白这种贵族世家的子弟依然是天差之比。这一世,他也就是个商人之子,身份依旧是平民,虽说江家已经没落,但江即白就任特查部最高长官一职,自身地位很高,与他依然是一个天,一个地。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江即白这么缠着他,究竟是喜欢他什么。江乐茗肯定也是觉得他配不上江即白,才这么不待见他的。像是知道林听在担心什么,江即白拉着林听手,将人带的近一些,好声好气的哄:“放心,有我在呢,太奶奶不敢对你怎样的。”“一定要去?”林听还有顾虑。江即白:“你相信我。”见江即白态度这么坚决,林听总感觉今天这顿饭,像是没那么简单,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江即白进了门。“即白回来啦?”江乐茗正在餐厅,交代佣人布置晚餐,余光瞥见自家孙子踏进门来,连忙想迎过去。可当她看清江即白手里还拉着个人时,顿时一愣:“他怎么……”江乐茗瞧着穿着一身又土又旧的牛仔外套的林听,嫌弃之心顿时油然而生。但一想到江即白上回说的,非这小子不娶,又只能将满心的嫌弃强压下去,将江即白拉到一边,压低声音着急道:“你明知道今天你舒伯父要带着舒宛来家里吃饭!你怎么还把他带过来了!?”江乐茗说话时中气十足,因而就算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林听还是听清了她刚才说的话。林听知道江家与舒家是向来交好,江即白的父亲与舒宛的父亲,曾经还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因而两家经常会走动。再加上舒宛本就喜欢江即白,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场合,林听也觉得江即白带他来并不合适。那边,江即白回江乐茗:“都是特查部的人,舒伯父不会介意的。”“可……”江乐茗刚想说什么,管家就引着二人进了餐厅。“老夫人,二少爷,舒科长和舒少爷到了。”管家话音刚落,舒哲茂冲着江乐茗迎了上去。“老夫人,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弄得我今天才得空来看您。”舒哲茂边说,边让舒宛把带来的礼物交给佣人。“哎呀,都是自家人,还带什么东西。”江乐茗客套了几句,又叹了口气,“哎,即白父亲走的早,他大哥相继没几年也走了,即白那时才刚毕业,若没有你们家的照顾,他哪能走到今天。”舒哲茂说:“老夫人您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与即白的父亲是军校四年同窗,毕业后又分在一个部队,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早已把他的孩子,当成了我自己的孩子。”又看向江即白,笑盈盈道:“再说即白这孩子是自己争气,他进入特查部后,我其实也没帮到他什么,特查部部长的位置,也是他自己靠本事争来的。”又说:“上回小宛被绑架,也多亏即白救了他,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呢。”江即白就站在江乐茗身边,眯着眼看着舒哲茂,并未多说什么。“哎呀,瞧您把他夸的。”舒哲茂几句话就将江乐茗说得心花怒放,连忙招呼舒哲茂和舒宛入座。舒哲茂边笑,边连声说好。可刚想坐,便瞧见站在一边的林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不是……行动科的小锦?”舒哲茂目前就任特查部情报科科长,因而他是认识林听的。舒哲茂保持着僵住的笑意,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江乐茗:“他怎么会在这儿?”江乐茗面色尴尬,还未来得及说话,江即白便把话接了过去。“是我带他来的。”江即白给林听拉开了座位,示意他坐。林听其实有些尴尬。江乐茗与舒哲茂一口一个自家人,林听也不知道他一个外人,还杵在这里干嘛。但江即白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硬摁着他坐了下去。林听:……江即白在追求新来的那实习生的事儿,特查部上下早就传疯了,舒哲茂自然也清楚两人的关系。“啊,是这样啊。”舒哲茂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即便又和江乐茗唠上了家常。只有舒宛一脸愤恨的盯着林听,手放在桌子底下,将桌布都拧成了麻花。上菜的间隙,江即白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与江乐茗聊得火热的舒哲茂:“对了,舒伯父,前天我父亲忌日,我一早去看他的时候,却见他墓碑前已经摆了很多东西,想必那些东西是您带过去的吧?”舒哲茂一愣,随即慈眉善目的笑道:“没错,前天一大早,我就赶过去看他了。”江即白眯着眼:“我5点就到了,可没想到您比我还早。”舒哲茂叹了声气:“哎,当初你父亲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所以每年他忌日的时候,我整宿都睡不着,干脆就早点起来去看他。”江即白:“这样啊,那我就替我父亲谢谢您了。”舒哲茂摆摆手:“诶,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可江乐茗这时茫然的问江即白:“即白啊,你父亲的忌日……不是在昨天吗?”舒宛跪在林听脚下,苦苦哀求听见江乐茗的话,林听也觉得诧异。江即白记性这么好的人,怎么连自己父亲的忌日都记错了。因而不解的看向江即白。就见江即白赶忙道:“没错,是昨天,最近事情太多,我给记混了。”又抬眼看向舒哲茂:“没想到舒伯父也跟我一样记混了。”舒哲茂微微一愣,随后笑着附和:“是啊是啊,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居然把昨天的事记成了前天了。”几句话聊下来,餐桌上的菜已上齐,江乐茗忙招呼舒哲茂:“来来来,别光顾着聊天,快吃点东西。”又吩咐佣人,把她珍藏的那瓶红酒从酒窖里拿出来。“不用不用。”舒哲茂赶忙拦着,笑道,“我去年体检的指标有点高,早就已经戒酒了,我平时就喝喝白开水,养身。”“您来我家吃饭,怎么能只让您喝白开水呢。”江乐茗与他寒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