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郡主,为我想得周全,如果母后让我继位,我想离开,哥哥宏死了,夜很长,很凄惨,显呢?走了,远走他乡,我自己也被毒杀过。”
“王爷还是想通了,然后呢,将来辞去这个。既然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顺应天道不要做这个肯定行,您前面那么多您的兄弟都没有好下场,如果你您不及时抽身,也会没有好下场,不如做一介平民,过平平常常的日子,可能过得更好,如果,别人能够放过您的话,您或许还能安然度过一生。”
“如果可以,我倒想走啊!我们亲兄弟,还有谁啊?就只剩下了一个显,最后您表达了一些对天后母亲的不满意,我想的是他被贬往四川,上天给了皇子们幸福了吗?他们和母后是争权夺利的,那么当他们和母后争权夺利的时候,当他们的母后发现她有这个和他争权夺利的资格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儿子下手,我的母后可不是一般女人,她掐死自己的女儿,然后能杀死自己的儿子,她可不是一般的女性。”
李旦这种恨之入骨的情绪,他是不能跟别人倾诉的,他只能跟他的红颜知己倾诉,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儿,但他觉得,她能懂自己,她能理解自己,这是他,在极度痛苦的宫廷生活当中的唯一安慰了……
“殿下,您可是要注意您的情绪,在大唐这是极其危险的情绪,天后明察秋毫,都兰怕一一”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我早已做好了准备,不过,我大唐的天下将拱手让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哀之,痛之,捶足顿胸啊!”
李旦在独孤侯府和都兰无话不谈,两人越聊越投机……
“豫王,兄长们的不幸不代表您的悲剧,奴婢记得一首讽喻天后的诗,叫《黄台瓜词》,“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我才来大唐几日?尚且能听见这首诗,何况她呢?”
李旦点点头,叹道,“唉!但愿母后可以听到。身为李家的子孙后代,我一一羞愧难当。”
李旦痛苦地轻轻坐在都兰刚刚书写书信的桌子旁,无力回天般地用右手抚弄着翠儿刚才送进来的茶盏,眼含泪水,思绪万千……
都兰以为自己听到的摘瓜诗伤到了李旦,连忙安慰他,“王爷,您放心,天后近期不会伤害您,她刚刚废了中宗,朝里议论纷纷,说她自己想做女皇,为了堵住幽幽众口,她也不会对您太过分。”
李旦抬起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龙眉凤目,端庄华贵,与都兰的目光正好对上,只听他艰难地挤出来几句话,“都兰郡主,这些也还在其次,对于皇家子嗣来说,我们的使命就是复兴李唐江山,就算我们不与人争,别人也会这么想。我一一最不能忍受的,是母后一一她的男宠,从前,我只是听人讲一些风言风语,直到我自己亲眼所见,我终于明白了,母后她心里早已经没有了父皇……”
豫王的脸部不停地因气愤,羞愧和痛苦而抖动着,眼泪在眼睑中转悠,闪着光,都兰一时半会儿没了主意,不知所措而无助地看着他……
听说有个冯小宝的非常受武后的宠爱,为了能让冯小宝合乎情理地往来后宫,武则天接受太平公主的建议,让冯小宝出家到白马寺,做一个僧人,取名儿薛怀义,豫王说的是他?
都兰正低头思忖,忽听豫王说道,“都兰郡主,你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与别的男人淫yinluan乱的情景吗?”
都兰疑惑地摇摇头,心想,可怜的豫王,心里装了多少不痛快啊!虽然自己没有见过亲生母亲不堪入目的事,但自己听见过尉迟素云和赵德梁在假山瀑布下的……不过,这不一样,一个是挚爱亲人,一个是別人……
李旦停了很久,喝了一口茶,语气沉重地说道,“有一次,宫中有人传话过来,说母后身体不好,召我去宫中看望,我急急火火地去了,临近宫门外时,发现宫外守候的宫女太监都不见了,我很生气,跨进大殿,正准备大骂这些奴才失职,忽听御医沈南璆淫yinsheng声儿撒娇撒痴,“天后,人家要等一等才能起来一一”,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他在干什么,径直向里面走去……”
豫王的泪倏然落下,泪雨滴答滴答顺着他略显臃肿沧桑的脸颊滑落,很快桌上湿了一片,都兰急忙递给他一块儿自己绣的丝帕,沁香楼里鸦雀无声……
豫王李旦平静了许久,终于有了下文儿,“我走进宫内,母亲全身****,骑在身为御医的沈南璆身上,两人正在颠鸾倒凤,****盈门,根本没有看到我的到来,看到母后疯狂放浪的模样,哪里像生病的样子?我一一我不知所措一一”
听他的话,都兰也为他捏了一把汗,儿子撞见武后和御医偷情儿,武后会饶过他吗?
“最后,您怎么脱身啊?”都兰焦急询问着。
“沈南璆不断地配合着母后,母后从屏风后发出一种享受的呻shenyin吟声,我听得出,这不是生病的声音,是男女交jiaohe合的极限快乐,我紧张地回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母后的寝宫,生怕遇到宫女太监,从那以后,我极少到母后寝宫看望,因为一一因为我怕见到相同的一幕……”
这么尴尬的话题,都兰不好插话,只能静静地倾听豫王的痛苦心路历程,作为儿子,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年过半百却与人通奸,这种事儿真是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坚强的人的心理防线……
“所以她总是说你们母子生疏了,是吗?”
“是啊,都兰,儿子看到母亲这样,怎么可能不与她不生疏?”
是啊,都兰想,李旦真是性格温和,一般男人见母亲如此,不手刃这个奸贼才怪,他竟能静默地退出寝宫,要怎样的吞噬心灵的隐忍不发,才可以做到啊!皇家子弟好伤怀……
“这件事儿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不能因为别人而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开心活着,安慰家人,培育后代,完成使命。”
听完都兰的安慰,李旦平静下来,继续讲着,“哼,我早已释然,不然我还能活到现在?”豫王的声音陡然高起,都兰被吓了一跳。
都兰抬眸望去,豫王平静如水,都兰相信豫王一定有一个痛苦挣扎的过程,不然,他怎么能如此平静地讲述这段丑事呢?正在随着李旦的思路往下想,他又说,“我猜,沈南璆为人低调儿,性格温和,很知道母后的心思,尽职尽责,母后呢,长期以来,一个人苦守宫中,有个御医对她关心有加,她难免会有好感,没想到母后竟然一一竟然让他侍寝。”
“豫王,想通就好,何必认真呢?您母后的事儿您管不了就不要去烦恼了,秦始皇大一统大秦帝国,母后不也一样与多人苟合?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天要下雨,娘要改嫁,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天后一人独守宫中,难免寂寞,豫王您不必伤心。”
李旦点点头,迷茫地望着坐在对面的都兰,继续说道,“母后的第一个男宠是薛怀义,薛怀义原名冯小宝,是个游走江湖,以贩卖药材为营生的市井无赖,可是他凭借英俊潇洒,泼皮无耻,走近了母后,现在母后对他言听计从,他也越来越飞扬跋扈,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