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志强楞了楞,茫然的看向了盲道人,盲道人头也不抬的说道:“被人打傻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卢志强看了看大堂里的人,见众人脸上都没什么担心的神色,知道张顺样虽然狼狈,但应该没什么危险,打了声招呼往二楼走去,吹着口哨、玩着手机,看来正跟赵玲玲聊得正开心。
一个小时后,青霜端着一大碗黑乎乎的药走出来,模样和进厨房之前没有丝毫差别,于小瑶则满头大汗的跟在后面,对青霜煎药的技艺佩服无比。
坐起身接过药,张顺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口中喃喃道:“好,好喝,再来一碗,渴。”
于小瑶有些担心,连忙为张顺倒了一杯水来,她刚才蘸了一点中药尝尝,又腥又咸又苦,味觉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觉得好喝,她又觉得张顺脑出了问题。
大概是血流得太多,张顺渴得厉害,接过那杯水又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才摸了摸肚,吃力的从沙发上下来,恍恍惚惚的要上楼。
于小瑶和青霜一左一右将他搀扶回房间,张顺走进卫生间里,穿着衣服开始洗澡。
衣服全被血粘在了身上,胸口那个很大的疤里还裹着不少衣服碎片,他费了好大的力才把衣服给脱下来,淋浴间的地面则是全部被染成了红色。
洗完澡,张顺光着身坐在床边继续发呆,周围没有人打扰,脑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严格说来他并不是在思考,相反,经过刚才在大堂中的努力,现在已经能够什么也不去想了,张顺是在找感觉,努力的回忆着与断情打斗时心中的感觉,并与重生失去之前自己在战场上的表现相比。
“重生前我还是挺有霸气的。”张顺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那时候他还真是什么都没怕过,只要脑袋没事,再重的伤都能立即复原,而现在变成老板口中那个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小人物,归根结底就是怕死而已,并不能说是性格使然。
失去异能之后,张顺首先想到的题不是怕受伤,而是怕变老。当生命与“苦短”这两个字放在一起时,没有谁真的会怕苦、没有谁真的愿短,“留取丹心照汗青”、“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还有后来人”之类的话谁都会说,甚至能说得比这些还要豪迈千百倍,但只有在真正的死亡面前还能说这些话的人才能“照汗青”。
张顺没兴趣名留青史,他只想多活一久,无限的寿命一夜之间减少到数十年,就好像一个年纪很轻的人突然知道自己已经得了绝症一样,谁都会害怕,而张顺重生之后又立即当上了三保,就好像一个得了绝症的人突然听医生说他吃错药了,而真正能够缓解病情的那种药已经断货……
张顺怕,他必须寻找生存的方法,在面对刘军时他还有些浑浑噩噩,在那之后似乎是受到了盲道人的启发,他才变成了现在的张顺。
原因找到了,与断情激战、在庆阳街屠杀时的心境也已经记起,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敲门声响起,张顺仍是若有所思的走过去把门打开,把门外的唐蓉、于小瑶和青霜惊得同时叫了起来。
唐蓉的脸立即就红得像是要滴血了,于小瑶由于是第二次看到张顺的裸-体,情况比唐蓉要好得多,而一旁的青霜则是兴奋的叫道:“哇,这个就是男性的身体啊!洞房!洞房!”说着就要往屋里闯。
于小瑶和唐蓉连忙拉着青霜跑下了楼,张顺在门口站了一会,觉得身上冷了,这才关上门钻进了被里。
这一夜,张顺房间的灯都没有熄灭,在某一次清醒过来之后,他直接进入了妖牌继续“思考”。
第二天早上精神百倍的来到食堂,张顺看到了脸色铁青的于小瑶以及红着脸不敢看她的唐蓉。
“怎么可能!”在听到于小瑶的控诉后,张顺大叫了起来。
“唐蓉和青霜都可以作证!”于小瑶气乎乎的说道。
“那真不是故意的,昨天醒来后的大部分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张顺有些遗憾的说道。
“我知道,所以这次我们决定饶了你,不许再有下次了。”于小瑶说着,走进厨房打来了好多肉,仍用生气的语气说道:“多吃点,你要补补,上学没问题吗?可不要勉强。”
唐蓉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脸色在张顺每次看向她之后都会更红一些。
由于有了唐蓉的加入,今天只好打车去上学,来到学校门口,张顺一下车就楞住了。
学校大门十多米外的街边,一群学生正围着一个瘦高的人推搡着、哄笑着、叫骂着,闹了一阵,有人伸脚把中间那人绊倒在地,众人大笑一声,纷纷抬起脚向人这踩去。
张顺皱着眉头走过去,朗声说道:“都适可而止,散了。”
一个高年级的学生挤半天没挤进去,正一肚火,转过头来不耐烦的说道:“管得着吗?以前总被他欺负,现在风水轮流转,该我们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