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接连几个喷嚏,程君止眉头更深,起身说:“我再给你泡个感冒药。”
头上还搭着毛巾的宋离迅速抓住了他,“不要,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程君止再度坐下,依旧避重就轻,“我一会儿有事,你没事就让张叔来接你,记得帮我关好门。”
“你要出门?”
“嗯。”
“这么大雨去哪儿?”
宋离死死地拽着他,执拗地想从他眼里看出些脆弱,求助抑或是其他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
程君止挣开,垂了眼帘,“管好你自己吧,这么大人了淋成这样。”
“程君止——”宋离提了音量。
宋离很少连名带姓叫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上次谈完白说是吧?我有时候真的很不理解,问你你不说,有困难不找我,把我当什么了?说缺考就缺考,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我考完试淋着雨直接过来找你,没半句解释。”
他喉咙哽了一下,再次提了音量,“什么b事都他妈自己扛我们到底在谈什么恋爱?啊?”
情绪上头说的话往往残忍,语言是快刀,直剌剌往在意的人心里捅。
几乎是吼着问出来的宋离,在尾音结束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稳了稳身形,压低声音,想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知程君止并不受影响,也好似不受伤。
好像是多寻常无聊的话题一样,程君止恢复他人前要死不活的语气,淡淡开口:“那就不谈了吧。”
一瞬间的怒火铺天盖地的涌上来,然后是心慌,害怕。
宋离甚至愣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并没有开玩笑。
宋离声音在发抖,“你说什么?”
程君止总算抬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定定地望向他眼底:“我说——”
“我们不谈了吧。”
宋离一把拽住他的手,毛巾在动作中掉到地上,质问他:“为什么?因为我今天来找你,所以要分手?”
程君止闭了闭眼睛,“因为拖累。”
“不管事实如何,就是我没去考试,拿不了奖,走不了保送去不了北京。别说可以走高考,你比我清楚,就算是高考我们也都说不准,我也不会说让你等我之类的话”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宋离的错愕中,他继续道:“你今天考试了吧,不出意料你也应该估算自己的成绩了吧,你去北京是铁板钉钉,你美好的未来几乎是清清楚楚的印在面前,就没必要跟我这种人纠缠了吧?”
字字诛心,句句都要断舍离。
他还想继续说,宋离眼尾发红,咬着牙冲他吼,“不就是他妈的一个竞赛吗?没参加会死人吗?每年参加竞赛的人那么多,怎么没见没拿奖的都去死?区区一个竞赛,让你说的人生暗淡,生活无光了?那大家都去死好了,都别活了。你到底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