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赋和陆安乡的赌约快到了头,当事人的一方还在坚持让另一方生气,而后者已经完全忘记赌约的内容,正努力让对方吃醋并死心。
陆安乡让曹云杉配合了自己不下五次,满朝文武看他的眼神中都透着喜庆,就差来祝他早生贵子了,可闻人赋还是没什么反应。
不应该啊,陆安乡有点怀疑自己,难道闻人赋已经在那次纳妃之后心灰意冷?可那天晚上还好好地犯着贱,怎么可能突然变卦?
下了朝,陆安乡回到院中,前脚刚踏入门槛,后脚就听见远远地传来曹小九的声音。
“陆大人,陆大人!”曹小九喘着粗气,“小女有些东西想在今晚酉时捎进宫里带去给旧识,不过那旧识是个姑娘,可否借个丫鬟?”
“……不必,我也有事进宫,捎上姑娘的也好。”陆安乡微笑道。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个好机会。
他先前一直想带着“心上人”进宫刺激刺激闻人赋,但平日上朝不适合弄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其他时候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由头,便只得作了罢,但这进宫捎东西就是个浑然天成的借口,再说那人也是个姑娘,带着个女眷也好避嫌。
“那可多谢陆大人了,”曹小九叹口气,“这件事本不必劳烦的,可无奈今晚小女实在不方便。”
她破天荒地收到了金公公传来的一封信,还是金公公亲手交给她的,说是奉圣上之命,听闻小九姑娘近日喜事临近,特在客满楼设席款待。
她一看这信,心肝儿噗噗直跳,自己这些日子来一门心思扑在陆应好身上,每每准备想做些什么却总临阵退缩,眼下这皇帝是要赐她婚了?一想到这茬,她便兴奋地快晕了过去。
事实上,闻人赋只是困在一个美丽的误会中想跟情敌过过招。
“无妨。”陆安乡接过她递来的包袱,笑得十分胸有成竹,“只是这包袱是交给何人的?”
“还记得先前小女与陆大人提过的县令之女莲娘与怀吾豪绅白氏?”曹小九解释道,“先前我们都以为陛下杀了莲娘,实则陛下将她软禁在了宫中。”
“是这样吗?”陆安乡一愣,这消息他怎么一个每天上朝下朝的臣子都不知道。当然,这多半归功于金公公等一系列人为了活命而做的保密工作了。
“是的,这是白氏的二公子与小女通信讲的,不算是什么秘密。”曹小九道,“只有每天酉时,太监和宫女才准许外人出入软禁莲娘的宫殿。”
陆安乡点点头,听她接着讲,白氏二公子名曰白玉盘,在曹小九和曹云杉背井离乡之际,莲娘就要许亲给白大公子,即将成为了白玉盘的大嫂,然而好景不长,白大公子出了变故,人没了,再过了一阵子,刚好碰上京中纳妃,便被送来了京城。
白玉盘一直对大哥的死耿耿于怀,觉得跟皇帝有关系,又很心疼准大嫂,便一路跟来了京城。这会儿听闻皇帝将她囚禁在宫中,更是急得不得了,便四处打听关系托人送点东西过去。自然他们姐弟离乡之后的事儿都是从白玉盘断断续续的信中了解的。
陆安乡也觉着这莲娘挺可怜,也不知哪里犯了闻人赋的忌,再加上自己也存了些小心思,连连点头应下。
日头渐渐西沉,天色逐渐阴暗起来。
酉时不到两刻,陆应好便难得的提早打烊归家,为的不是别的,是为了向曹小九表明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