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这呼司监,可不是这么说的。
祭与常崎念头倏然转动,均是幡然大悟,没曾想这憨直黑熊呼,才是最奸诈的货色。饶是两熊精明,奈何这事情发生太快,没能好生琢磨,均是落入了呼的圈套。
想及此处,祭与常崎这才动了真怒,目光微不可查地扫过呼延,如同一柄柄锐利小刀,直欲剐了这奸诈黑熊的心肝,食其肉、饮其血,才能解他们心头之恨。
只是此时罴端坐前方,心头再有怒意,也只得收敛至极,不敢在罴面前露出破绽。
呼延这一招,将两熊推到罴面前,已是把两熊逼到墙角,不得不相互辩驳一番,若是怒而失言,相互把对方身份揭露,才正中呼延下怀。
如此的小伎俩,罴此刻心知肚明,谈不上布局宏大,太过阴险,细微处却可观机智,倒不至于让罴反感,反而罴再看呼延时,眼神隐隐透出一丝欣赏。
有些小聪明,行行道道,几日便拎得通透,又不算城府极深,不好掌控。
罴在心底给呼延脾性下了裁定,似战熊呼这种角色,身份清白,正是罴如今最需要的。
在心底琢磨片刻,将脚下三熊的神色尽收眼底,罴缓缓斜下雄躯,黑毛熊掌杵着头颅,目光阴冷,在祭与常崎之间来回打量,淡淡沉吼。
“老瓯兀对我忠心无二,早前便曾与我进言,只说你们两头战熊里,必有奸细!只是他年老神衰,做不得探察明细之事,我便让呼接了他的位子,明是让老瓯兀去职养老,得享几年安闲,暗里便是让呼来查探隐秘!”
“奈何呼初来乍到,本是憨直鲁撞,又是急躁性子,让他做这暗中查探之事,如今看来,是我高看他了!委与如此重任,没曾想还是闹到了我这里!”
既说到呼延身上,呼延自然露出羞愧模样,垂头沉吼道:“呼无能,让主上劳心了!”
罴怒瞪他一眼,沉吼道:“你的事,现下懒得骂你,待会儿再与你说!”
“祭司长!常崎司监!你们说说吧,谁才是我兄弟忌的食客?”
“主上!”
两熊同吼出声,仰望罴时均是一脸悲愤、忿怒,探出两根三尺长的粗壮黑指,点向对方头颅。
还是祭老奸巨猾一些,似是因情绪过于激愤,指头哆哆嗦嗦,仿若无意间,竟真触到常崎眉边太阳穴。看似轻点,实则力道厚重、刚猛,直戳得常崎熊躯一个踉跄,终得抢先开了口。
“主上!祭跟随主上数千年,一贯是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竟遭这常崎狗崽的暗算,污蔑我不忠于主上!还望主上明辨忠奸,让我捶死这倒打一耙奸货!”
常崎稳住身形,扭头怒视祭,拳头握得咔咔脆响,直欲一拳朝祭砸去。只是此时祭率先开口,情势危急,他哪有这闲心与祭厮斗,立时怒吼道:“主上!常崎虽做主上食客不过千余年,但一颗忠胆,对主上断无二心!主上明鉴!这祭老贼,往日便与忌少主食客往来甚密,他不是细作,还会是谁!”
“主上!”
祭高吼一声,那熊脸上满是悲愤,闪过些微迟疑神色,忽而又咬牙沉吼道:“祭今夜既已被逼至此,便也顾不得同僚之谊了!”
听得这话,呼延那对黑毛圆耳立时竖直,瞪着祭那双熊目泛出兴致神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便知祭是要下狠手了。
只见祭扭头怒视常崎,哪管常崎一脸惊愕,兀自高吼道:“常崎是奸细!明面上与忌少主的食客不相往来,每次面见主上之后,隔不得三、五日,便会与忌少主近身仆人玉柏偷偷私会!自然是刺探主上谕令,再行告知玉柏,转入了忌少主耳中!他才是忌少主派来的细作!”
“祭老贼!你!你诬陷于我!”
常崎惊怒交加,怒吼时已是难掩凶戾,扬拳砸向祭的头颅,欲杀之而后快。
祭哪能让他如愿,一拳探出,与常崎重拳猛撞,相互吃痛收手。祭冷眼与常崎对视,沉吼道:“莫想杀我灭口!我本懒得告密,谁知你竟反过来污蔑我!我自然要仗义执言,好叫主上晓得,谁忠谁奸!”
被祭格开拳头,常崎怒瞪着祭,呲牙信吼片刻,咬牙沉吼道:“我早前说他与忌少主食客往来密切,是想让主上对祭老贼提防一些!只是他高为上司,我怕告他不倒,反而夹私报复,这才不敢直言面见主上!只想等日后把柄捏牢,再好叫主上知晓!”
“没曾想这老贼血口乱咬,今夜既已至此,我即便难洗这身冤屈,亦要告知主上!”
听得常崎开口,祭已是愕然,隐隐透出惊骇,哪能容他真将话说完,怒而老拳砸去,也不管砸没砸中,扭头朝罴悲吼道:“主上明鉴!这狗崽常崎……”
“让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