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警醒些,便不至于被那鼻识身境的玄蜂偷袭!”
远离开自家阵营所在,罴便怒喝出声,一脚紧接一脚踹在呼延尊臀之上,“若是你及时回神,早些用出炽烈矛法,亦不至于落得众蜂围攻,坠入那凶险境地!”
“你倒好!”
不知想起何事,罴怒意更甚,大脚将呼延踹飞十丈有余,吼声如闷雷炸响,“谁教你的法子,竟能想到临阵突破!好在玩得虽然惊险乖张,最终还是借用那玄蜂猛击的巨力,震破了‘断闻后天嗅膜’,否则你不知将死得如何难看!”
“还有那炽烈矛法,我如此全心全力教授你足有六年,你却仅能使出三分火候!”
罴兀自怒吼着,跨步前行恰被呼延砸落的熊躯挡在脚下,顿时又生一股邪火,扬腿再次猛踢,呼延便似那滚地葫芦,接连翻滚十数圈,这才渐至停下。
“一月之后,你便要与那呲溯角斗!那呲溯如今乃是口识身境,力道足有百龙之力,比你高出何止十倍!便以你这三分火候的炽烈矛法,武力仅能增幅三倍,如何是那呲溯对手?若是你在那呲溯面前败得太快,岂非让我脸面尽失,让其余少主嘲笑于我?”
训斥得声声狠戾,但从字里行间不难听出,罴的心态早已悄然转变。若换作数年之前,但凡提起这十年邀约的角斗,罴便怒不可遏,直言恐吓呼延,若是他战败未死,罴亦要拿他心脏下酒。时隔十年之后再提起此事,即便明知呼延不敌呲溯,罴却只让呼延不得败的太快,否则颜面尽失,那恐吓言语却只字再未提起。
呲溯如今是口识身境,肉身百龙之力,呼延此时才跨入鼻识身境,力道不过十龙之力,相差呲溯十倍。况且这炽烈矛法习授堪堪六年,能有三分火候已让罴对呼延的习武天赋高看一眼,如此短短时日想要将矛法参悟到大成圆满之境,掌握十分火候,不过妄想罢了。
实力相差十倍,武技又无法弥补这巨大差距。在罴看来,呼延败给呲溯已是显而易见。
如今仍想要呼延战胜呲溯,强求恐吓已然无济于事。不过以如此明显的差距,呼延亦有胆量一战,只需不要一触即溃,只凭这份胆气,便不会丢了罴的颜面,这才是罴决定传授呼延炽烈矛法的重要缘由。
但以呼延这三分火候的炽烈矛法,想要抗住口识身境的呲溯片刻,罴犹自觉得不太放心。每番喝骂怒吼,倒更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是想让呼延不敢偷奸耍滑,认真习练矛法。若是这短短一月时间,能够再多掌握一分火候,便又增一分成算。
兀自吼骂了半响,略微消解心头积郁,罴忽而才察觉周遭静得出奇,他吼骂的对象,却是罕有的沉默。待他扫视一圈,在前方数十丈远处寻到呼延身影,却见他颓丧趴坐在地,愁眉苦脸神色郁郁,正自唉声叹气,顿时让罴才消减的怒气又猛然提起。
“给我起来!十年前你倒是邀战得痛快,如今才晓得头痛,却是为时已晚!你若晓得后悔,便给我苦练矛法,否则以那呲溯的脾气,你便不止落败,小命都难保!”
呼延又是一声长叹,不情不愿的从地上爬起身来,苦脸闷吼道:“我说主上!想要胜过那呲溯,其实不难……只需我使出‘五指连心’,武力暴增百倍,那呲溯又岂是我的对手……”
“胡说!”
听闻呼延回应,更是让罴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再踹他几脚,倒眉瞪眼,怒吼道:“此乃同族之战,并非异族厮杀,岂能容你使出这等禁忌秘法!况且你若如此肆无忌惮,那呲溯亦会毫无顾忌,到时亦是用出‘五指连心’,你仍旧不是他的对手!那时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要叫其余少主因此嘲笑我成千上万年么?”
“这禁忌秘法‘五指连心’乃是不传之秘,主上待我宽厚,这才传授于我……”
呼延犹自不甘心,瞪眼沉吼辩驳道:“那忌少主可不是宽厚的脾性,怎可能将这等不传之秘传授与呲溯?”
罴撇嘴冷笑,扬眉低吼道:“我能传授于你,我那九兄忌又为何不可传授呲溯?你莫要胡思乱想,尽做这等不靠谱的算计,速速习练矛法才是正经事!”
“要胜过呲溯那老东西,其实真的不难……”
听得罴厉喝出声,呼延幽然叹息,兀自含糊嘟哝两声,这才痞懒站直熊躯,有气无力地再次习练那炽烈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