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珞正狠力挥出右爪,哪想到自家左臂再次被废,断肢剧痛尚在其次,却连带他左右躯体力道不均,未能稳住身形,反倒被自家右爪的力道扯得身躯猛然旋转,砸落在呼延脚边。
他这时血性未褪,立时便想翻身再战,但他露出如此破绽,呼延岂能容他再战。便在珞倒地之时,呼延已然欺身而上,熊躯重重压住了珞挣扎的狼躯。
呼延刚刚重身压下,珞便弓身探出剩余的右腿与右臂,狠狠插在呼延胸膛、后背,他那血口更是向罴脖颈咬去。奈何这呼延竟是对胸膛后背之伤恍若未觉,双掌骤然扣住珞的上下牙口,长声暴吼中,双臂运力至极,硬是将珞下颚掰断扯飞。
犹自觉得不够,呼延抓住珞上颚狠戾拉扯,接连拉拽几次,终是将珞的脑袋从脖子上扯将开来,那脖颈喷洒的血浆,溅得呼延满身满脸。
他便在这浴血之中,从珞的残躯上站起,甩动着珞的大半个头颅,重拳砸响胸膛,仰天咆哮不绝,彰显着自家的胜利。
周遭那成千上万围观的黑熊,此时亦觉心头热血澎湃,齐齐捶胸咆哮,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以此来庆贺自家同族的威猛胜利。在这群雄咆哮声中,那些苍狼的祭奠同族逝去的悲啸,少许商羊胡乱的高鸣,均显得弱不可闻了。
呼延站起身来时,珞那插在他前胸后背的左腿爪与左爪被抽将出来,一道软软砸落地下。这具僵直的残躯已失去脑袋,兀自本能地抽搐几次,终是没了动静。
珞落败身死,他主子雏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哀默、悲切,依旧笑吟吟望着场中咆哮显威的呼延,神识波荡翻滚,向周遭传音道:“这位战胜的勇士,是战熊族的呼吧?能够做斯瓦匹剌家罴少主的近身侍卫,得到罴少主的看重,果然是好本事!”
“哈哈!”
呼延胜得如此威猛狠戾,正合罴的心意,听见珞出音夸赞,罴更是隆隆大笑,传音回应道:“这苍狼族的珞,亦是好本事!一名朴逸家私军的普通军士,却能与我的近身侍卫斗得不相上下,已然显出朴逸家私军的骁勇,虽败犹荣啊!”
罴未曾太过盛气凌厉,雏听得出这是句客套话,附和露出笑容,传音道:“此事倒也算圆满结束!既然事了,军中尚有要事,我便不再叨扰罴少主,告辞!”
“雏少主慢走!同为友族,来日若有闲暇,定要相互多走动才是!”罴隆隆大笑,传音道。
雏听见罴给出这句最想要的回应,终是觉得此行牺牲一名麾下的军士,能够获得罴的些许友谊,这便不算亏本。他扭头凝视着罴,扬眉之间,笑意更甚,“罴少主所言,正合我意!来日有闲,定会叨扰!雏这便离去,罴少主无需相送!”
言罢,雏尚记得朝呼延露笑,点头示好后,干脆利落地转身远去。
待目送雏远去,罴渐至收敛笑意,冷眼盯着自家那兀自在庆贺胜利的近身侍卫,猛然扬臂用长矛砸去,怒吼道:“你这熊货!若是再闹出这等麻烦事,自行解决,我断不会再插手,更要打断你这熊掌熊腿!”
后脑勺被砸,呼延那笑脸登时化作满腔怒意,倏然转头一看却是罴,又立时偃旗息鼓,捂住自家脑袋的痛处,还要乖觉的连连点头谄笑,高吼应诺道:“是!主上!呼一定自行解决……不!日后断不敢再闹出这等麻烦事!”
“给我滚去继续收取鸣蛇尸块!再耍嘴皮,我便要割了你那舌头下酒!”
一道黑线再次击中呼延脑门,罴要拿那长矛教训呼延,实力相差何其巨大,呼延又不敢反抗,便是每击必中。呼延惨吼一声,双臂紧紧抱住自家脑袋,闭上嘴巴接连点头,继而立刻抱头转身,一溜烟跑向远处,离罴足有百丈远,这才蹲下身麻利地收敛鸣蛇尸块,喜笑颜开。
而在这三族大军后方,相隔万里之外,是那条湍急奔涌的怒江。
三族的军士们忙于争抢鸣蛇尸块,各军的统帅们,则在思忖日后征战之事,谁也未曾注意到,便在这怒江的湍急江水中,悄然跃出了一条条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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