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问,声调阴冷沉戾,再配上来人冰寒的目光,自是来者不善。
呼延初时被他突兀出现骇了一跳,随后待他看清来人的打扮,不由得大为放心,立时肃容问道:“我正是呼延!敢问可是嗜魔本门的师兄?”
原来先前遇见胡一刀,那等一见难忘的刀痴,呼延自是印象深刻,不止这人与他的弯刀,便连这人一身灰衫,那衫领独特的刺绣纹,他亦是记忆犹新。而这时亦算极巧,挡路之人身材精壮、面色阴沉,却正是身着灰衫,那衫领的刺绣纹也是一般无二,十有八九便是胡一刀的同门,乃是嗜魔本门的弟子。
“唔?”
这人惊咦一声,却是被这声“师兄”搞得惊疑不定,心念瞬息百转,面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回答却甚是谨慎,“我是嗜魔本门弟子……”
“这便好了!胡师兄已然危在旦夕,烦请师兄尽快赶去相救!”呼延惊喜莫名,几跨步便想上前与这人握手,却被这人紧蹙眉头,似有厌恶之色的急急后退三、五丈远,并不愿与呼延握手,也不愿轻易接受呼延这等盛情寒暄的架势。
明明面对呼延这等金体胎境的小人物,来人亦满脸警惕之色,远远与呼延隔开三、五丈,这便又自怀疑道:“你说的是哪位胡师兄?”
呼延未曾热情凑近,待见这人的戒备之色,只得立时顿足,讪讪扬手挠了挠光头,听闻疑问不禁愕然,将双眼瞪得如牛,更是惊疑道:“自然是胡一刀胡师兄了!莫非这位师兄不知?我看师兄亦是身境巅峰的修为,自该能听闻胡师兄的怒吼激战之声!我与胡师兄本待回返山门,谁知斜地里却杀出五个不知底细的高手,胡师兄拼命维护,才让我有幸逃脱,正要赶往山门报讯!师兄……当真是我嗜魔本门之人?”
惊疑间,呼延更是急忙退后数十丈,警惕打量着来人,做出情势不对立时便能转身逃逸的模样,似是对来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来人闻言瞪眼,目有怒意,沉声喝斥道:“我乃道祖座下弟子魏舍剑,胡师兄的师弟,不是嗜魔本门,又是何门何派?此地临近山门,莫非我有如此胆量,冒充本门弟子招摇撞骗不成?”
呼延闻言松了口气,却又急色道:“原来是胡师兄的师弟!魏师兄,胡师兄力敌五人,一路更有众多宵小前去想要浑水摸鱼,局势堪忧!切不可在此延误了时机,误了胡师兄性命!”
“慢!”
听得呼延急报,魏舍剑那怀疑之色依旧未曾消退,紧紧盯着呼延,寒声道:“反倒是你!听你之意,似是已然应诺师兄,将要加入我嗜魔本门,这等随口回应之话,我是断断不信的!你说已加入本门,可有凭证?”
这寒声质问,似是点醒了呼延,他不由得惊愕瞪眼,随即懊恼的直拍脑门,歉然道:“当真是心急则乱,我早该将这腰牌拿出来,让魏师兄一观便知,却要省去多少麻烦!节省多少时间!还请魏师兄一观,这是胡师兄给我的腰牌,可否做凭证之用?”
说话间,他翻手露出胡一刀的腰牌,展开来让魏舍剑细细查探。这腰牌乃是胡一刀亲自给予,自然是十足的真东西,自是经得起魏舍剑仔细推敲,探察辨认。
待认清腰牌,魏舍剑立时便信了八分,绷了半响的脸上立时难掩急切之色,匆匆凑近呼延,密语急声道:“呼师弟莫慌,那围攻胡师兄的五人已被赶去的同门惊走,胡师兄重伤,但性命无忧。只是如今局势混乱,待会儿定会有寻气追来的恶贼,想要结果师弟性命,胡师兄正赶往嗜魔城外坐镇,召集众多师兄师弟布下大网,围追堵截这些不轨之徒!”
“此地离山门仅有四百里地,我却无法护送师弟前往,便在此处拦截追杀你的一众恶贼!你且尽快赶往山门,到得山门,便能叫这些恶贼无功而返,你才能保住性命!快走!”
“是!多谢师兄!”呼延立时应诺,对魏舍剑露出感激之色,抱拳略做一礼,便也不敢耽搁,立时扬腿疾驰,再次朝西方赶去。
他才转身离去不远,忽而又听得身后传来魏舍剑的密语,“呼师弟!你这一路直行过去三十里地,便能遇见吴惊、王故两位师弟,你将胡师兄的腰牌让他们一观,便叫这两位师弟护送你去山门吧!”
“是!”
呼延又赶忙应诺,随即闪身跨入密林之中,转瞬已然远去。
他行出不过三、五里地,便听得不远处一声冷笑,却是魏舍剑厉叱道:“当真好胆!前方便是我嗜魔本门所在,你等宵小藏头隐面,还敢在此张狂?但有我魏舍剑在此,你等休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