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胆!”
呼延惊怒暴喝,却是早有提防,倏然间刀已在手,乍现刀气稳稳拦下这一剑,继而抽身急退怒喝道:“你这冷面小儿,果然心怀不轨!”
这冷峻小生却是眼前一亮,兀自不答话,扬剑又再刺来!
“惊鸿一瞥!”
果然是惊鸿一瞥,他这一剑惊艳绝伦,如长虹挂日,霹雳一闪其势迅若奔雷,快捷到了极致,这一类快剑,快得超乎呼延的想象,比他少说也要快出三五分去,便是他早有提防,亦是再难及时避开,唯有硬挡。
“一鸣惊人!”
这便是呼延的脾性,刀法最为直露本心,他虽说老奸巨猾,却也不甘一直隐忍屈服,如这刀法一般,万般隐忍,只为一鸣惊人时。
刀光乍现,白芒刺目,虽是寻常的高等刀法,可呼延早已用得顺手,磨砺已至极尽处,便有了十分火候,配上他这七千龙力狂猛涌出,这一道匹练刀气足有八万龙力的威力!
“呯!”
雷霆巨响惊天动地,刺目刀气与那白虹剑气在虚空倏然对上,立时掀起猛烈气浪,如若两个身境巅峰全力一击,草木、尘土碎裂溅射开来,声势骇人至极。
果然如呼延所料,这冷峻小生剑法的确有过人之处,使的是高等剑法里的寻常招式,竟也是十分火候,与他这刀法平分秋色,不落分毫,那剑气与刀气轰然对撞,便在半空倏然爆炸,两相散灭无踪,自是旗鼓相当。
饶是这冷峻小生突兀出手偷袭,乃是无耻行径,但凭这一手剑法,便让呼延对他啧啧惊叹,凭空也要高看他两眼。
正如众人所知,这修为能以强者血肉速增,武艺却半点儿做不得假,往日苦修参悟,能有几分体悟,待得一朝出手时,便也只有几分火候。他呼延能使出十分火候的刀法,对这十分火候的来历知之甚祥,俱是他往日一点儿一点儿磨砺而成,再加上际遇、悟性,才能达到这般高度。
虽说若想有十分火候的武艺,际遇、悟性不可欠缺,但归根结底,若是并无狠心苦熬常练,再好的悟性、际遇也于事无补。这冷峻小生能使出这十分火候的高等剑法,想来悟性、际遇上佳,往日更是下了苦心熬炼。
单凭这一份相若的苦心、狠心、大毅力,呼延自是有几分惺惺相惜,只是如今这小子实在不厚道,将他骗来此地便突兀出手,剑气里杀意凛然,呼延对他又岂会有好脸色,却是丝毫不让,狠狠斗做一团。
待得冷峻小生再次扬剑杀来,呼延悍然迎上之时,心头总算有了一丝明悟。
“哈?感情这小子却也是个傲娇货!此番将我呼某人深夜里骗出来,打得大买卖的幌子,其实不过是手痒难耐,不甘我呼某人的名头与他齐平,便想出手争个高低,想要压压我呼某人的傲骨!嘿,你既是想压我一头,我便偏偏不能让你如愿!”
呼延的倔脾气也上来,这时节当真没了顾忌,诸般刀法接连使出,与这冷峻小生你来我往,几个来回便已打得火热,的确是一分也不让,谁也不愿服软。
两人武艺相当,打起来便没个休止,他们胯下龙马无非是寻常货色,承受不住这动辄便数万龙力的巨力,二人亦不愿伤了坐骑,自是早已下马,相斗着远远离开数里之遥,唯恐战到酣处,却也顾不得这两匹无辜的龙马,到时殃及池鱼,没了坐骑还要自家甩开双腿跑回去。
人总说棋逢对手,呼延与这冷峻小生一般,都是武艺超群之辈,平日里难得遇见实力如此相近的对手,一旦认真缠斗开来,便渐至有了一种酣畅淋漓到极致的痛快,肆无忌惮的畅爽。
“哈哈!好!好剑法!再接我一刀!”呼延难得战到如此痛快之时,不由得放声大笑,扬臂挥舞银刀如风,口中亦是呼喝不止。
那冷峻小生的确冷漠少言,便是这是双目大亮,面容隐隐有兴奋之色,却依旧吝啬言辞,鲜少回应。他只将自家这长剑舞得更加精妙、迅疾,闷头狠攻不止,算是对呼延最好的回应。
战到酣处,便忘了时日,半个时辰倏忽流逝,两人却是浑然未觉,兀自战意澎湃,斗了不知百万招还是千万招,依旧意犹未尽,兴奋非常。
兴许是两人战得分外投入,全神贯注之下,亦不曾留意周遭。便在相隔十余里地外,一匹比寻常龙马更为雄骏的赤红龙马,驮着面如朗月的尔雅男子,正是那器魔本门第十六号真传弟子与赤宵一骑,正自无声无息停在树枝之上,默默遥望向正自激战的二人。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