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刀魔神主如今已然触摸到圣境的门槛,但比之真正圣人,手段宛若天差地别。这些日子圣境有望,使他亦不知不觉心生骄纵,而今感受到这等圣人手段,袭杀一位即将跨入纯血身境的高手也如此轻而易举,事后犹自查无可查,这便让刀魔神主如闻警钟,让他那骄纵之心,再度恢复了对圣人应有的敬畏、恐惧。
“牵扯此事的有两位圣人,那叛徒贼子与情魔道祖已然结仇,这位圣人断无由头帮他,如此说来,也仅有……”
疾速赶往事发之处,他一路蹙眉苦思,待得想及此处,他双瞳猛然收缩如尖,心头惊怒到了极点。
“这叛徒贼子究竟耍的什么诡计?竟能引得一位圣人如此护佑?亲自动手救他?这位器……圣人,我数百万年来百般巴结,千般讨好,依旧视我如草芥,与我形同陌路,为何这么一个奸诈小人,反倒能得到这般圣恩眷顾?这叫人如何想得通?”
“……亦或是这贼子手眼通天,还有别的圣人插手?”
忽而冒出一个念头来,连刀魔神主自家都被吓了一跳。若是在之前,这般念头他定会哑然失笑,只当笑话一听,但此时此刻,刀魔神主对这叛徒贼子已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小觑,即便是这等看似荒诞之言,刀魔神主亦不敢轻忽了。
“这实在说不清楚!若是那贼子真有这般深厚背景,何至于原来还受人追杀得那般狼狈?继而投靠在我这小小山门之下,认我这区区一神主为师尊,在我面前卑躬屈膝数千年?难道他不告而别这千余年里,居然走了狗屎运道,投靠了那位圣人?若是如此,谋害徐匡的究竟是何人?”
越想越心惊,越心惊便越烦乱,这诸多猜忌混杂在一处,实若乱作一团乱麻,刀魔神主那怒火便也在这烦乱之中,渐至消磨、熄灭,如若冷水浇泼一般,透心发凉。
待得胡思乱想之余,刀魔神主终究来到事发之处,默默拾起自家挚友残余的尸肉,这便目如狠刀,直直刺向那叛徒贼人离去的方向,隐露狰狞,咬牙切齿。
“总有一天,这戏弄的羞辱,这弑友大仇,我终归一并清算!贼人!等我跨出这最后一步……”
而在此时,呼延正自携手柳烟漫步而行,似是欢声笑语说着令人闻之脸红的话,一副情深意浓的眷侣模样。
只是在这嬉笑、打闹之间,二人总能寻到时机微不可查地蠕动嘴唇,快速传递一句密语。
“这位圣人,适才似是对你动了杀机……”
“为我之事大动干戈,还需向那情魔道祖道歉赔礼,欲图杀我了事,原也在情理之中!”呼延悄然密语,犹自与柳烟嬉闹打着掩护,这便眯眼笑着密语道:“幸好我此番开山立派,对圣人而言还能有些用处,他自然去了杀我之心。”
柳烟闻言目光微闪,露出深邃、狡黠之色,作势拍打着呼延伸向她腰间的魔爪,密语道:“麾下生出一头猛虎,正自勃发!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怕是圣人对这头难以驾驭的猛虎,亦生出了忌惮之心……”
呼延亦笑,“若有猛虎一只,不好亲自动手,自该再扶持一头猛虎来,这便能坐山观虎斗,方为驭下制衡的良策!”
二人嬉笑密语之时,面前已然见得一座巍峨、陡峭的高峰,峰殿隐见人影绰绰,宏大殿群已见雏形,这万千人影忙忙碌碌,正自干得热火朝天。在这座山峰脚下,呼延与柳烟身前,早已矗立一座雄浑青石搭建的山门,那山门高牌处,空无一字。
呼延与柳烟便在这山门处伫足,闭目静思了片刻,立时抽刀挥舞如花,待得刀气消弭,那山门上已然被刀气雕出两个张牙舞爪的大字。
血刀!
字走如逆龙,张扬霸气,自有睥睨之势,隐有嗜血、狰狞之意,呼延仰头观望,不由满意大笑。
“圣人欲求猛虎,我便该做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替圣人驱虎吞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