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离魔界驻地不过东行三十万里,在凶兽心中犹自属于魔祖这“至境兽王”的领土,是以寻常至境凶兽不会轻易踏足。
而魔界搬至此地,已有两万余年,为求魔界子民能够安居乐业,出行无碍,当时曾有圣人与魔祖亲自出马,将周遭千万里几近至境抑或强横圣境的凶兽悉数清理了一遍,只是为磨砺杰出后辈,这才留下了诸多神境凶兽,将周遭的危险降到了最低。
是以此刻围绕在一众人四面八方的凶兽虽说不可计数,但大多不过是神境实力,唯有呼延此刻死盯的那一头有些特异,三对鹿角六只熊腿,龙尾龟甲,皮毛斑斓艳丽,凶目如虎,其大足有千丈,竟是圣境凶兽。
不过这头凶兽只是近万年得了机缘,混乱血脉受了动荡而重列,竟因此在它肉身中结出了近似一道的道阵,这才邀天之幸踏入圣境。
但凶兽神智混乱、低下,只知天性而杀,嗜血食肉,而天生不知感悟大道、参悟道理、习练武功,是以哪怕晋升已有万年,它亦停滞在初入圣境的实力未曾寸进,只是一身数十万大山之力接连凝做了三海之力,比之神境时几近强横了十倍不止。
虽说仅仅如此,也足以令它在这方圆百万里称王称霸,号令一方凶兽了。
做了万年的兽王,它已然养成了唯我独尊的念头,平日里饶是感受到有至魔盘护佑的幼小、美味的人族,也敢去撩拨一番虎须,伺机下手吞了诸多魔界人族,自是愈发高傲而自满,隐隐不将魔祖这久未现身过的“至境兽王”放在眼里了。
连“至境兽王”都不再放在眼里,而今竟有一头弱小的“至境兽王后裔”敢朝它露出挑衅目光,露出沸腾杀气,这让许久未曾遇过争斗的它有些愣神,随即是几可掀天的怒火!
“咬!”
它仰天怒吼一声,那古怪吼啸声震动山野,万里可闻,引得周遭数以万计的凶兽纷纷战栗,朝这受得挑衅而震怒的圣境兽王匍匐哀鸣,以示臣服与敬畏。
但如此已然无法平息兽王怒意,它用百丈粗长的龙尾猛力砸动地面,不旋踵已然让这硬厚土地龟裂数里,塌陷数百丈不止。它龙尾疯狂横扫,将周遭三、五棵上古巨木砸得粉碎,犹自怒瞪着呼延,磅礴气血轰然冲霄,不断如闷雷般低吼咆哮着,前端熊腿猛力刨动泥土,继而怒吼间朝呼延猛冲而来!
卑微的“至境兽王后裔”,那气息弱小的几不可闻,犹此还敢挑衅它这圣境兽王的威严,实在令它怒不可遏,唯有冲过去将这胆大妄为的“至境兽王后裔”碾压至死,才能平息它的怒火,才能重振它被挑衅的威严。
千丈高下的雄躯,足有小山般巨大,却蕴含着三海之重般的磅礴伟力,这般凶悍的圣境凶兽奔腾而来,实在凶焰滔天,观者色变,本就如惊弓之鸟的人群尖叫、慌乱做一团,随即便要四散而逃,暂避这圣境凶兽冲击、碾压的危机。
需知虽说只是一头凶兽,但这凶兽已有圣人般的伟力,融合与一身便比圣人出手还要令人恐惧。只因圣人尚有心智,知怜悯、善权衡,但凶兽却仅有杀意,嗜杀成性,仿若兽形凶器一般,全然不会顾忌何人生死,若是殃及池鱼,受得波及而死,实在死不足惜,自是愈发让人觉着发自心底的恐怖。
于是恐慌不可遏止的迅速蔓延,人群轰乱四散,向四面八方逃命开去,顿时让周遭诸多凶兽双目大亮,贪婪又自兴奋得微微起身,碍于兽王威严没敢即刻冲进这诸多美味里扑杀、饱餐,但亦是涎水滴落,血口大张只等美味自家冲入口中了。
呼延自不会让人群就此慌乱散去,否则这寥寥两百万不到的人群,必将引来一场血灾浩劫,见了血的凶兽怕是连兽王威严也难以遏制,到时引发了周遭万千凶兽的凶性,怕是连他也自身难保了。
是以不等那圣境凶兽冲到近前,他已然跃身而起,昂然拔刀朝这凶兽便自狠狠劈下!
“孽畜!吃我一刀!”
是对敌这等圣境凶兽,呼延也不敢轻忽大意,跃身时已然施展禁忌秘法《燃骨爆》,肉身气息暴涨,内中又是一截肋骨受刀气而疯狂燃烧,换来几近百倍的力道增幅。
这一刀下去,宏大刀气化作亿万凶魔,足有铺天盖地之势,又自凝做吞噬天地般的汹涌洪流,狠狠撞到那圣境凶兽的额间!
“嗷——!”
亿万大山之重凝于一点,其力道可想而知,饶是这凶兽已然进阶圣境,一时间亦被劈得头痛欲裂,痛得欲罢不能,倒撞数千丈砸在地上,犹自吃痛怒吼不已。
虽说它肉身已有三海之力,血肉、筋骨可刚可柔,但这三海之力也仅能抵挡几近三千万大山之力的猛击,而呼延如今以禁忌秘法将力道增幅百倍,原本百万大山之力赫然暴涨至亿万大山之力,超乎这圣境凶兽承受极限几近七成,力道之刚之猛,连那额骨化柔反弹,也未曾消弭太多,少说也有五千万大山之力穿透额骨,直达凶兽肉身之内,自是痛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