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怜的看了爱徒紫缘一眼,向媚轻叹一声道:“南雪表面身份是当世三大舞姬之一,可她实际身份神秘,为师耗费无数人力财力才查到她似与白莲宗极有瓜葛,只是不知道她在白莲宗内的身份地位!”
紫缘更是疑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这个南雪那么关注,一双大眼露出不解之意,虽然江湖上向媚寡情之名无人不知,可对于几个亲传弟子向媚真是疼爱有加,看出弟子的疑惑,向媚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弦月,今日正逢九九重阳,月弯如弓,身处茗烟坊最高处,平眼望去,淡淡夜色中江柘城不少地方仍灯火辉煌,更远处皇城更是五光流彩,显是正为玉雪公主大婚庆贺,如此佳节清夜,向媚心中升起一种莫名情绪,头也不回的柔声道:“缘儿,去把你大师姐和六师妹喊来,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们知道了!”
心中惊疑,紫缘却未多问,弯身一礼,静悄转身出门,等把正在房中打坐练功的张玉和徐玲喊出带到师父向媚屋内,向媚正仍在窗前望着天上弯月,听到身后关门声及两位弟子的恭声请安,向媚一挥手,也不回头,只是低声道:“婵儿的闭关之期还有一个月,按说应该等你们师姐妹全都在场,但有些决定我早已经单独告诉过她了,也就不用多说了,两个月后在蛮郡望犀峰的圣宗论武就由魏婵代表我们魅宗出战!”
张玉三人早就知道圣宗论武集会,也知道三宗弟子无不能以代表自身宗门参与此集会为至高荣耀,因为这圣宗论武集会五十年才举行一次,而且对参与的人诸多要求,其中年岁不过三旬这项就决定了每三代弟子才有一代能幸运的赶上论武集会年份,今年正逢五十年的一轮回,与张玉她们同代的三宗弟子自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毕竟据传赢了的人可以进入武道圣地龙吟阁,修习那里极为高深的圣宗武学!
虽然早就预想到论武集会极可能将由修为最高的师妹魏婵代表本宗出战,可亲耳听到师父宣布这条消息,张玉心中仍是稍有不舒服之感,倒也不是对师妹魏婵的十分不服不忿,只是自己不能做的更好,稍稍感到愧对她自己顶门大师姐的身份,旁边徐玲,紫缘两人对二师姐魏婵信服无比,自然毫无他想安之若素,似能感知三个弟子的心中所想,向媚转过头来对着张玉道:“玉儿,你的武学资质极佳,可惜我魅宗宗门精深武学典籍有限,为师自知自身武道修为也是不足,若是婵儿能在论武集会上夺魁,进入龙吟阁,那我们魅宗武学自会增强不少,你的武道也可再做突破!”
魅宗的名震天下是由其魅惑天心法成就的,常人与魅宗人为敌,要么输在女色媚术上,要么中了魅惑之术,更是输的不明所以,但若要单论武道高低,向媚自身修为都未必及得上忽尔雪莲,与其名震江湖的大宗宗主地位稍有不符,更遑论其只修武道的弟子张玉了,可向媚另一弟子魏婵却是个异数,她资质相貌都是上上之品,且能淡欲吃苦,所以虽然年岁不到二十,却不但魅惑天心法大成,魅术精深,武道修为上更是稍点即通举一反三从而博采众长别树一帜,竟是不弱于其师向媚!
虽是如此热衷于此集会,可对于圣宗论武集会的由来张玉三人却不甚了了,今日见师父向媚又提起此次集会,紫缘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师父,据说那龙吟阁是三宗的武学圣地,它到底有什么来历?|”
哪知向媚长叹一声,回转身,看着窗外夜色下的江柘城,低语道:“这本是隐藏了几百年的秘辛,只有代代三宗宗主才能知晓,今天为师就对你们稍稍透露些许,”说道这,向媚忆起自己师父虹霞醉临终前所讲,进而想起师父生前种种待自己的好,一时竟沉入思忆中,见向媚秀眉微敛,面上似喜似悲,旁边三人极为惊异,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静静陪在一旁,一时间,屋内竟陷入无边沉寂中!
远处一道极强彩光升空,一声巨响震动江柘,却是舟国皇城内开始大放烟火以示庆贺,被远处响声震动,向媚从思忆中惊醒,看着天上缤纷多彩的烟火,向媚那无尽魅惑的声音幽幽讲道:“数百年前,前朝天下虽然一统,不到两代却因倒行逆施,苛政酷刑弄得天怒人怨!各地纷纷起义,诸雄称霸,那时有光明圣教盛行天下,信徒百万,教内江湖豪客云集,能人异士无数,势力空前强盛,也趁势而起,一时所向披靡!奈何最终却引得小人觊觎,混入教中为得高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无所不为!在取得临江以南半壁江山时,光明圣教内乱突发,分裂为几个势力,而后数十年诸雄争霸,大小势力逐步吞并,天下初定,北有西风,南有舟国及宗原,光明圣教的名字却渐渐被人淡忘!”
紫缘不解,出声问道:“师父,不是说光明圣教分裂为几个势力吗?它们都被别人吞并了吗?这与龙吟阁有什么关联?”
悠然一叹,向媚抬眼望远处烟火,眼中显出淡淡凌厉,接声答道:“往日那些显赫的名字早已湮没在风尘中,不提也罢,但我们魅宗,魔心宗和白莲宗却是光明圣教所传下的,龙吟阁正是当年圣教诸多典籍的贮藏处,里面藏有圣教鼎盛时期收集的各类典籍,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兵书文史,医毒音律,奇门机关,星象武学,佛经道典无所不含无所不有,且都是极其博大精深的旷世之作!其中就包含我们三宗宗祖所学的武学典籍!”
听向媚所讲,紫缘三人眼前似乎出现一座庞大无匹的藏书阁,无数书架林立,无数典籍分类层放,三人似乎都能闻到那淡淡的墨香味道,稍稍吞咽下,徐玲问道:“师父,既然龙吟阁是圣教所有,我们三宗又是圣教传人,为什么我们三宗不一起进入龙吟阁,还要论武选一人才能进入?”
淡然苦笑浮于向媚那比花还艳丽的娇容上,向媚涩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且不说几百年来我们三宗各行其是,恩怨不断,虽不能说势同水火,却也是貌合神离,况且那龙吟阁世代由藏书世家端方氏掌管,三宗宗祖也曾要同进龙吟阁,却被端方世家所阻,为此三宗还与端方世家结怨,只为了圣教道统,端方氏才每五十年允许一名三宗弟子进入龙吟阁,而那龙吟阁真正所在也只有端方世家的人才知道!”
“端方世家?师父,即便他们不监守自盗,但他们真有能力守护龙吟阁吗?我们三宗怎么放心让他们掌管,再说我怎么从未在江湖上听说有这种姓氏的高人行走?”虽然徐玲长的甜美可人,可思虑事情却从来都是由最坏最恶开始,但这也是向媚比较欣赏她的地方,毕竟向媚教导弟子们的就是人心险恶,且不能相信任何人!
向媚淡淡一笑道:“这点你们放心,他们绝对有能力守护龙吟阁,而且几百年来也证明他们的称职,谈到监守自盗,端方家祖上曾立下重誓,其后人子弟不能习武,而且当初圣教选端方氏世代为掌典也有圣教的道理,端方世家世代流传磐管血脉,这种血脉子弟天生的大周天不通,一生不得修习上乘武学,否则必然经脉爆裂而亡!不能修炼丹息内功,而且即便外人相助以外力强行打通经脉也只能促其死,绝对成不了武道高手!”
心中暗自佩服当年的圣教高人所举的远虑,徐玲更是不解,如果天生大周天不通,不能习武,那端方世家靠什么守护龙吟阁的?难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三宗弟子就没有恃武强取的?没等她再出口相问,就看到师父做出噤声的指示,不大会,楼下屋门那传来阵阵敲门声,还有一人郎声大笑着说道:“媚儿,陆遥特来拜望,秋夜无眠,不知媚儿能陪我饮上一杯否!”
紫缘心中大奇,暗想这里是茗烟坊的禁区,一般嫖客是绝对不允许也不可能进入到这的,况且据她所知,这茗烟坊也没有名唤媚儿的姑娘,紫缘正想张口喊人前来赶走这骚扰客,转眼却发现师姐张玉和师妹徐玲脸色大变,似是厌恶又似恐惧,就像自己幼年时看到虫蛇之类时的表情,而师父向媚面上也是露出丝丝无奈,正自疑虑间,就听到老鸨杨妈妈嘶声高喊:“这位公子,我们茗烟坊真的没什么媚姑娘啊!哎,哎,这里你不能进去,这是紫缘姑娘的房间,她里面正有客人呢!哎,我说你,别往里走了,那里没姑娘的!”
苦苦一笑,向媚柔声吩咐道:“缘儿,你去陪那秦玉吧,这会他也该被吵醒了,玲儿,你去把那人领到这来,你对他说,以后如果再这么吵闹,这辈子我都不见他了!”
徐玲嘴角微抽,显然对那人极是厌恶,苦然领命,陪紫缘出了屋门,这时,紫缘也想起秦玉,情思一起,正着急赶回自己绣房,可端的一悚,媚儿?难道那路遥称呼的媚儿竟是我师尊,究竟何人竟如此大胆!可师尊怎么偏偏却能容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