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沁泽端着淡盐水走出来,遇上端着一盆热水要给花北语擦身体的奴椒。
沁泽拦下奴椒,悄悄问道:“哥哥,花贵人好端端的,突然就病倒了,是不是与他闻了孙贵妃那条臭手帕有关?是手帕有毒?”
“不是,手帕能有多大的能耐,把主子这么大一个人给撂翻了?是今日送到的饭食,太医说了,土豆没煮熟,有毒,主子吃下后中毒了,我去打听了,别宫主子咬着土豆不对劲,尝了一口就丢了,我们主子平日里吃不到好东西,啥都要吃,管它生熟,一盘土豆吃个干净,这没要他命,都是他走大运了。”
“去,守着熬药的壶,药熬开后,倒一碗晾上一会儿,送进来给主子服下。”
奴椒对沁泽说完,就端着热水进屋给花北语擦洗身子了。
等擦了一遍身子,药差不多也晾好了。
花北语喝下那碗药,苦得他皱眉,开口就说想要吃糖。
“主子,咱们宫是什么条件,你都清楚,这哪儿来的糖,上次奴才想去领点糖,那些势利眼说只有君子以上的男妃有糖,贵人是没有糖的。”
本就是在病中,想吃糖却没有,这是花北语入宫以来,第一次有了痛彻心扉的难受。
那是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折磨。
花北语小腹的隐隐疼痛并未消解,他闭上眼,责怪起自己饥不择食,别的男妃没吃那土豆,偏他如饿死鬼投胎一般。
“主子你歇着,这点在嘴里的苦味算得了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
夜幕降临,天色暗下,游萤换上茄久的宫女服,系上一件披风,用帽子遮住脑袋,溜进了后宫中。
游萤走小道抄近路,一路没遇见人,顺利到达了霏霞宫。
她手里拎着食盒,盒里装着花北语爱吃的糖醋小排。
她人一到霏霞宫,就从奴椒嘴里听说花北语吃了没熟的土豆,中毒了。
游萤把食盒往奴椒手里一塞,风风火火走进屋去看花北语,一边走,一边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奴椒问道:“他怎么样了,请太医来看了吗?”
“看了,太医开了药,主子都喝了一碗药。”
花北语没睡着,在游萤走进屋前,他就听见了她声音,知道她来了。
花北语迅速拉开被子,身子往被窝里缩,同时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躲在被子内不肯露面。
门一推开,游萤看见花北语藏在被子里,几步就走到了他床前。
游萤拉扯他的被子,说道:“花贵人,你这是怎么了?听奴椒说,你只是中毒了,又没伤着脸,脸上没长麻子,你干嘛遮着脸躲我。”
被子内,瓮声瓮气传出花北语的声音。
“阿萤,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走吧。”
“你这是干嘛呢,我给你带了糖醋小排,快起床吃糖醋小排。”
游萤坚持拉着被子,想让花北语露面,可花北语就是不肯从被子里露出头,死死扯着被子不松手,游萤折腾出一身汗,都没能将花北语从被子里抓出来。
“游萤姑娘,主子不愿出来就罢了,他身体不适,让他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