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撒了白芝麻的茴香饼!”阿虎猛然抓起杭修的手臂,“走,去换装处看看。”
“诶,疼疼疼……”杭修被拽得一阵生疼,狐疑地看向阿虎,似是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对自己辖内的一桩命案如此上心,可见阿虎一脸认真,他也只好暂收疑惑,示意杜三娘带路。
杜三娘领着几个小厮在前面开路,带几人由暖阁后头的旋梯而上,很快就到了一处阁楼之中。
“各位,这里就是换裳化妆的地方了。”
几盏灯笼一放,逐渐映出了这里的模样。
阁楼虽小,却精致考究。
靠门的榉木架上挂满了戏服,有个小厮正在一旁打理。
朝里看去,倚墙摆着几张梳妆的桌椅,桌上摆着带镜子的黄花梨妆奁台。
奁台里头胭脂妆粉,璎珞珠串样样皆有,在灯笼的映照下泛着金光,引得安遥身后的小兵连声惊叹。
不过,她曾在绿蚁山庄瞧见过南枝班更夸张的装备,两相比较之下,此处也算不得奢华。
朝里看去,是一面抵墙而建的立柜,里面整齐放置着古琴板胡之物。
见地上有只随意放置的琵琶,杜三娘立即拾起,轻轻放回柜架上,叹气道:“哎呀,刚才事发突然,乐师们必是被吓坏了,可这东西金贵着呢,怎么能胡乱放呀!”
安遥随意问道:“那些乐师都是你们的人吗?”
“哦,不是,他们都是乐坊的,有表演才请来助阵,刚刚都被杭大人带去盘问过了,好像也没问出什么。”
安遥回想事发时的站位,那些乐师都离得很远,双手也在乐器上忙活,确实没有作案的机会。
再说,舞台之上,一举一动都会被观众盯着,若有异样定会有人觉察。
难道这真的是场意外?
安遥又问:“那阿剪也是乐坊的人吗?”
“恰恰相反,他是我们的人,乐坊有演出再来请他去助阵。”杜三娘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名伶,谁知竟一脚踩空!哎,这上哪儿说理去……”
杜三娘悲音忽止,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
顺她视线看去,屋内被小兵们翻得乱七八糟,那些小兵们没轻没重,可把杜三娘心疼坏了,她急道:“哎呦,各位贵人小心些,可别伤了古琴,这里头的妆室才是阿剪独用的。”
她玉手一指,众人才发现,原来里头还有个小间,门上栓了把大锁。
“怎么还上着锁?”
“自从阿剪有了些名气,就常有戏迷偷偷过来探访。可人多手杂,上次他回老家一趟,回来后居然发现私人用品不见了,后来便加了把锁。”
“回老家?”阿虎立即警惕起来,“他老家在哪儿?”
“好像是南境那边吧……”
“什么时候去的?”
“差不多大半个月前,怎么了?”
杭修插话道:“别闲聊了,快把钥匙拿来啊!”
杜三娘摇头道:“我没有钥匙,都是他自己保管的……”
“大人,这是在元剪身上找到的。”有小兵低头递上片钥匙,杭修让他马上去试。
一试,门便开了。
门里还挂有布帘,屋内一片漆黑。
杜三娘忙问:“谁有打火石?快来点灯。”
随即便有小厮回道:“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