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嬷嬷急急嚷道:“少夫人明察,这样的罪责,老奴可承担不起啊!”
“哦?那这几个人是?”
安遥指了指被阿展擒来的几人。
除了三个身着家丁服的男子外,还有两张生面孔,听方才裘嬷嬷的语气,这两人定是人牙子无疑了。
裘嬷嬷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哎呀,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呀!府中都以为少夫人您遇到了不测,所以才想帮您安置一下院里的人……”
安遥心中一紧,她一直盼着中秋寿宴,计划在见到楚贵妃后就带着婵儿全身而退,竟然没想过忘月居里下人的去处。
她看了眼挂着泪痕的秋儿,还有后头那几个垂头散发、哆哆嗦嗦的嬷嬷,心里很不是滋味。
再联想到昨日被剑客尾随之事,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她虽不知对方为何执意要针对自己,但此举已彻底激怒了安遥,撕碎了和解的可能。
覆巢之下无完卵,不管身后有谁撑腰,她今日都要斩断这只盘旋在忘月居上空的魔爪。
安遥没功夫听裘嬷嬷诡辩,转头再问柳嬷嬷:“私放外男入内院,究竟是何罪责?”
“家丁无召入内,需打二十板子,为首者则先打二十板,再……发卖出府……”
柳嬷嬷说得小心,众人却听得真切。
“不要啊,二十板子,会要了老奴的命的!”裘嬷嬷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求饶,全然没了方才的野蛮和嚣张。
安遥只说了个“打”字,便不再回应。
秋儿轻轻靠近,心疼地道:“少夫人,我们先回去上药吧。”
安遥却让她搬了张椅子过来,在院子中央坐下了,自己要是走了,谁还敢真的下手去打?
柳嬷嬷一看这架势,只得命人在院里设下长凳,将几人架了上去。
“啊——哎呦……杀人啦。”院子顿时充满了哀嚎声。
几个家丁很快打完板子,被拖去了后院。
裘嬷嬷却哀嚎连天,不断挣扎,才打五板,就晕了过去。
柳嬷嬷低身走到安遥面前,轻声商量。
“四少夫人,裘嬷嬷年纪大,受不了这样的刑罚,您看是不是教训教训就算了……”
言下之意就是打五板子消消气,差不多就行了!
“这么说,方才那五鞭既是我该受,也是我受得起的咯?”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裘嬷嬷毕竟是三院的管事,这打狗……”
安遥接着她的话头说了下去,“打狗还得看主人?”
柳嬷嬷狠狠点了点头,欣慰地附和:“诶,对。”
安遥看了眼慎行院牌匾上“家法严明”四个大字,叹了口气。
“喔!所以只要狗傍人势,侯府的家法就能自成废纸,为其让路?只能罚些连狗都不如的人了……”
她说完用左手轻轻去抚右后肩,指尖顿时沾染了一抹鲜红。
柳嬷嬷连忙否认:“不敢,不敢!”她颤抖着回身,对院里的粗使婆子道:“拿水泼面,浇醒了继续打!”
就这样停停打打,哭哭嚎嚎,总算执行完了十八板子,那屁股已经殷红一片,裘嬷嬷也逐渐没了声。
这二十板子打完,无论是否发卖,想必裘嬷嬷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骂人了。
这时,忽听人大喝:“住手!”
萧浅云已进了院子,板着脸骂道:“柳嬷嬷,我的人你也敢打,不要命了吗?”
裘嬷嬷激动的差点从长凳上滚下来,“主子,您总算来了,老奴差点见不着您啊……”
声泪俱下的样子,似乎她才是苦主。
柳嬷嬷支支吾吾,既不敢接话,也不敢放人。
萧浅云怒吼:“我叫你们放人,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