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剑一行几人返回小胡杨庄的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后便聚拢在堂屋里商量起杨贝的事来。
屋内方桌四个方向各摆了一条已有年月、看上去破旧不堪的长条凳子,坐在上面略动一下就“咯吱”直响。
欧阳剑一人端坐在正上方,左右两个方向则是宁倩和欧阳怡,胡宾和余一则都在下首就座。
”大家好好想想,看能不能用最快有效的办法去到崖底,只要到了崖底,两人生死则明,我还是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欧阳剑用他那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每个人,神情肃穆,声音低沉道。
“我看用一根结实的长绳把人吊住放入崖底比较可行,大家觉得如何?”首先开口的是师娘宁倩,说完后她把目光转向众人,看看大家的看法如何。
胡宾抬头瞧了瞧宁倩,然后转向欧阳剑说道:“师父,师娘的办法是个好办法,如果成功实施那是最快最有效的,但问题是现在哪来的这么长绳子?”
“我们可以想办法啊,这个不难吧,把商铺里所有能买到的绳子全部买来,不行再去外地买,这样不就解决了吗?”欧阳怡心急火燎地说道。她心里比谁都焦急,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真到关键时刻却是毫不含糊,雷厉风行,果断精明。
余一则说:我听说有条小道能通崖底,但知道的人很少,而且道路艰险,常有虎狼出没,虎狼倒是不怕,就是现在不知道去哪找知道这条小道的人。
未等他说完,这条建议就被欧阳剑给否决了。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宁倩的办法最快最有效,于是立刻行动起来。
兵分两路,一路由宁倩带着胡宾前往迎宾楼附近,那一带做生意的很多,有不少卖各种绳索的。
而欧阳剑则带着余一和欧阳怡前往洋布商林雨成的商铺一带,搜罗凡是能够找到的一切绳索。
“林老板在家吗?”欧阳剑走进林记洋布行向帐房问道。
“客官好,我们老板没在家,去外地采购去了,请问你有何贵干?有事和我说就行了,我会竭尽所能相帮。”一个身板精瘦,穿着薄布绸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帐房先生,见有人来找林老板,便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那帐房是认得余一的,但他不认识欧阳剑,于是撒了个谎说林老板采购去了,不过林雨成确实没在家,由于上次聚集闹事导致两个同行被杀,他因为害怕回去四川老家避难去了。
因为认识,余一便走上前去和他说道:“这是我师父,”指了指身旁的欧阳剑,“我们急需要一批绳索,要粗,你知道哪里有货吗?”
“绳索?粗的?我们这里没有,我们只批发洋布。”他瞧着余一,挠挠头道:“我想想谁家有,噢,你们要多少?”他忽然想起来,他一个朋友前几天刚从内地采购回来一批绳索。
“有多少要多少,粗细无所谓。”欧阳剑瞧着帐房先生说道。
“那成,那成。我找个人带你们去。”
说完,帐房转过身去叫来一个小学徒,带着欧阳剑他们三个去了他朋友的商铺。
到了午饭时候,两路采购人马便都回来了,各自带着大量的绳索,粗的细的都有。
然后几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后,就开始把一条条绳索连接起来,细些的就用二、三条拧成一股,全部绳索连接完成后足有五百米之长。
“长度已经差不多了,胡宾你去租台大马车来,大家做好出发准备。”欧阳剑瞧着胡宾吩咐道。
“好呐,我现在就去。”胡宾点点头,一路快跑找马车去了。
“夫人,你去村头酒馆买些好菜带上,酱牛肉全买过来。”欧阳剑瞧着正在忙活的宁倩说道。
宁倩放下手上拿着的一截绳头,掸了掸衣衫上的尘灰,神态平静的地说道:“我这就去,要不要买点酒?”
“酒就不用了吧,用皮袋装一大袋水去。”才说完,又道:“噢,酒也买点吧,搁家里放着,不用带过去,等我们晚上回来喝点。”话音刚落,胡宾已租了一台大马车过来了。
“师父,这架马车够大,听说是这一带最大的一架,我问了好多家赶车的才找到的。”胡宾瞧着欧阳剑洋洋得意道。
欧阳剑瞧了瞧那马车,车身比一般的长了起码三分之一,也比人家的稍宽些,而且是用两匹马拉车,速度快,力道足,因此非常满意,瞧着胡宾淡笑点头道:“嗯,这车很合适。”
这时站在胡宾旁边的赶车人嘻笑着上前道:“客官好客官好,去往老崖口要半两银子。”
“你打抢啊,去老崖口才多远的地,你要半两银子?你当我们急用车你就漫天要价了不成?你不认得老子是谁了吗?等会把你车给砸了,看你还能做生意不?”
胡宾看他狮子大张口,来气了,瞧着那赶车人就是一顿猛吼。
赶车人被胡宾凶神恶煞的样貌给震得连退三步,惊恐无奈道:“认得,认得,谁不认得胡爷呐,我这是大车,又是两匹马拉,本金本来就比人家多了一倍,收你半两子是最便宜的价了。这样吧,再给你少点,四两,四两不能再少了。”赶车人伸出四个指头瞧着胡宾,他又急又怕,但又不敢得罪胡宾,于是赶忙主动又少了点钱。
欧阳剑瞧向胡宾,淡然道:“人家的车确实大,本金也大,价钱当然也会高些,就按五两银子给付人家,等会把车赶好就行了,那路也难走。”
“师父,这、这……”胡宾瞧着欧阳剑结巴道。
欧阳剑摆摆手:“行了,就这样吧,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斤斤计较,再说人家赶车也不容易,东奔西跑的,辛苦钱。”
听欧阳剑这么一说,赶车人备受感动,瞧着欧阳剑连连作揖:“客官好心肠,客官好心肠,菩萨保佑你寿禄双受,洪福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