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老爷?老爷已经受屈于窦家多年,现在到如今,还要再受此等羞辱,怎能不恼?”管家摇了摇头,在胭博渊的搀扶下,老朽的身子骨,忍不住颤巍巍的起了身。
“这么多年来,还是你对老夫最忠心,不像窦箫岚和莫千……。”情不自禁的言及与此,胭博渊连忙住了口,松了管家的手臂,转了身,将脸上不由浮起的爱恨纠。缠之色恰好的掩了过去,“关于那个奸。夫聂云衣的事,你是如何处理的?”
管家知道胭博渊的后话说的是谁,默了默,什么也没说,继而继续遵守本分的拿出奴才该有的样子,毕恭毕敬的回禀,“老奴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已经严令让该闭嘴的人都闭了嘴,并没有惊动夫人,派了暗卫,将聂云衣秘密处决了。”
“好,很好,你做的很好……。”胭博渊疲惫将双手撑在了桌面上,双目紧闭,“皇后竟然如此对老夫,太子又如此无情狠辣,只怕大事一成之后……你说,老夫是不是应该,该做做,别的打算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如今已经今非昔比,窦家人早就已经对自己另眼相待,没想到,那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这不得不让他开始担忧,若太子如愿登基做了皇帝,会不会兑现,当初让他做开国大臣,做辅政大臣的诺言……
管家沉默,没有回答。
从参与到党争夺位的那一刻,就是下了一盘加诸生死的赌注,是赢还是输,谁都无法预测,且,一着棋错,满盘皆输。
漪澜轩中。
“怎么样,管家和带的那帮子***才,可有发现密室?”窦箫岚急匆匆的走进了大堂,一把抓着自己守在漪澜轩的贴身的田婆子忧心问道。
“夫人不必担心,管家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搜的很严实。”婆子眼睛闪了闪,然后垂首肯定道。
一听这话,窦箫岚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倘若真让胭博渊的***才发现她院子里不但开了密室,还藏了男人,只怕,胭博渊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毕竟现在的胭博渊已经不是以前的胭博渊了,心思重城府深,令她看不透,同时也感到由衷的害怕。
“夫人有皇后娘娘和太子爷撑腰,又何须如此惧怕老爷?就算老爷知道了,也定然不敢把夫人您怎么样的不是?”田婆子一脸不解和不屑的说道。
“你一个奴才懂个屁!”松手推开田婆子,窦箫岚大步流星的朝主屋走去。
连太子侄儿都说胭博渊轻易惹不得,是一只表面看似温和好欺的病猫实则却是心狠手辣的猛虎!她哪里还敢轻易去捋弄胭博渊的虎须!
若敢,又何必像现在这般,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
疾步到了屋子里,脚步顿在了一扇摆满了珍奇古玩的檀木摆饰架前,窦箫岚急不可待的转动了第二排的一只羊脂白玉瓶。
只听轰隆隆几声,两扇摆饰架子如同两扇门一样,连带着后面雪白的墙壁,一齐打了开。
赫然露出的,是一条壁上嵌满了明亮夜明珠的小径。
窦箫岚走进了小径,到了小径尽头时,是一扇檀木雕花门,她抬手拽住了门上的青铜门环,叩响了几下。
很快,门打了开来,柔和如月色的珠光倾进了眼底,还有,站在珠光中的人。
一个身披雪白大氅,一头长及膝弯的如墨青丝披散而下,容姿娇媚,身段风。流,左眼眼角生了一朵小指般大小的桃花胎记的男子。
即便看了这个男子足足半年,仍旧令窦箫岚心悸如初,忘乎所以,不禁陶醉的唤道:“云衣……。”
“原来,是夫人来了,快请进。”聂云衣展颜,娇中带着几分独特妩媚的容颜此刻一笑,真真是足令百花尽失颜色。
窦箫岚在这样的笑颜中恍恍惚惚的走进了聂云衣的屋子,当看到屋里桌子上还在腾腾冒着热气的药碗时,窦箫岚的心狠狠一抽,这才从恍惚中醒转过来,“云衣,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关切的一把抓住了聂云衣如玉般温润细腻的手,急急问道。
“云衣好了许多了,多谢夫人关心。”聂云衣轻瞥了窦箫岚抓住自己的手一眼,媚色横流的眼底滑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冰冷,但手并未挣脱。
“那就好,那就好……。”窦箫岚满心都在想着如何开口让聂云衣离开的事情,根本无从发现聂云衣眼底的冰冷,咬唇踌躇再三,仍旧小心的开口询问,“那,可否能坐马车赶路?”
胭博渊既然有第一次搜查,难保不会有第二次,何况还有胭脂雪那个小贱人从中撺掇,若还把云衣留在这,绝非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