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在旁边滔滔不绝讲着,靳喨只是爱搭不理地应两声。
他现在哪有心思跟周虎闲聊,满脑子都是待会见靳言的事情。虽然自己早就不把这个糟糕透顶的男人当成父亲,脑海中也幻想了无数次再见到这个可恶的男人,要怎么羞辱他、气他。但现在真的快见到本人了,靳喨的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到了家门前,周虎停好车开门下来,又给靳喨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ldo;靳垣,你怎么还不下车啊?&rdo;见靳喨坐着不动,周虎提醒了下。
&ldo;哦。&rdo;靳喨慢慢挪了出来。
铁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靳喨望着这扇十几年没有再推开过的大门,心里的感觉一言难尽。
周虎见靳喨站在门前不动,就问:&ldo;要不要叫门啊?&rdo;
靳喨撇了撇嘴,说:&ldo;回自己家还叫什么门?&rdo;然后就推开门径自走了进来。
并不算宽敞的院子显得有些凌乱。
墙角的石榴树一看就没有修剪过,枝丫横七竖八地肆意生长着,整棵树的形态是七扭八歪的。地上散落着一些垃圾,有塑料袋,有塑料饭盒,还有一些碎报纸。地板砖间长出了不少杂草,不过这时节大多已经枯黄。
&ldo;唉,你家这都多久没收拾了,我记得你上次回来还打扫了好一阵呢。&rdo;周虎啧了一声。
哼,像靳言这种好吃懒做的懒汉,怎么可能收拾院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靳喨冷哼一声就朝北屋走去,周虎也亦步亦趋跟着靳喨进了屋。
推开门,只见旧沙发上躺着一个50来岁的男子,他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盖着一件褪色的大衣,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已经去了。不过靳喨知道,这个男人的生命力堪比蟑螂,怎么会轻易离去呢。
靳喨走过去,用脚轻轻踢了下靳言的鞋子。这个沉睡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他揉了揉双眼,透着照进来的光看了看来人。
看清来人是靳喨后,靳言立刻喜上眉梢,笑道:&ldo;小垣啊,你回来啦?&rdo;
靳言边说边坐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ldo;你是不是给爸送钱来了?&rdo;
靳喨嫌恶地看了眼这个痛恨了十多年的男人,没好气地说:&ldo;没错。&rdo;
靳言更是笑开了花,忙起身要给靳喨倒茶喝,等拿起暖壶才发现里边早就没热水了。
靳言笑着说:&ldo;你们看,我都忘了暖壶里没热水了。快坐吧,我给你们烧壶水,很快就好的。&rdo;
靳言去院子里接了一壶水,然后拿出那个老旧的热得快插上电烧起了水。靳喨瞅了一眼,那热得快上缠了很多胶带,竟然有一丝心疼。
他忍不住皱眉问:&ldo;你怎么不买个新的,不怕触电么?&rdo;
靳垣嘿嘿一笑,说:&ldo;没事啊,我都用了几个月了。再说了,花那个钱还不如买几瓶酒喝呢?&rdo;
靳喨冷笑一下,嘲讽道:&ldo;你现在一天喝多少酒啊?&rdo;
靳言揉了揉太阳穴,说:&ldo;也不多,就三四瓶。小垣你放心,爸我身子骨好得很,你给我的钱除了买酒就是吃饭,我没有乱花。&rdo;
靳喨脸上的笑愈发得阴冷,靳垣辛苦挣来的钱,这个男人就这么毫不感恩地挥霍,简直就是个毫无廉耻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