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药效来得很快,先是浑身忽冷忽热地难受,而后忽得有一股陌生的精神力从席枫体内直奔精神屏障,而他精神图景中残留的古道的精神力也如临大敌般一跃而起,以精神屏障为战场开始一场激烈的拉锯战。陌生的精神力虽然是客场作战但来势汹汹,相反,属于古道的精神力即使身在半个主场,却因为之前大半个月的消磨而显得势单力薄。说起来慢,但一切几乎都是在瞬间爆发的,激烈的争夺战引发难以言喻的剧烈疼痛,席枫根本来不及也没心思抵抗,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bravo!”俞河夸张地鼓了鼓掌,仿佛看了一出精彩的戏剧,他躬身做了个谢幕的动作,抬头对古道眨眨眼:“亲眼看着自己的哨兵被别的向导强制结合的感觉怎么样?”古道的视线死死盯在席枫身上,他能清晰感觉到之前借由肥啾稳固过的临时链接逐渐分崩离析,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要把席枫从他的精神图景,从他的生命里挖出去。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握紧,连呼吸都分外困难,古道全身紧绷如弓弦,颈间青筋暴起,竭力想把自己的精神力传递给席枫,但精神链接却像是被封堵了的道路,只能眼睁睁看着昏迷的席枫被人带走。“你的废话可以和智商一样少一点。”席枫离开了视线,古道深呼吸两次,压下伴侣被剥离的生理惶恐。愤怒越发催生理智,他这会儿冷静得似是摒除了七情六欲,彻底脱胎换骨成了一台机器人。“单是给他注射高浓度向导素还无法达到你预想中对我的折磨,所以你会把我跟他关在一起,通过监视和窃听器来欣赏我面临的痛苦抉择——不顾他的生命安全强行结合,或者看着他因为别的向导进入结合热却无能为力,我说的对吗。”“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俞河,这对我来说根本不存在选择。”古道的语速很快,说到末尾时唇角甚至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席枫必须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当然知道,”俞河完全没有惊讶于古道的话,他也轻轻勾起嘴角:“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让他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而送命的。”俞河在话音落下后就转身离开,古道也很快被人解开束缚带走,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又被带回了原来的研究室里,看来这个地下空间并没有原来预计得那么空旷。刚打开门,古道就闻到了一丝久违的松木沉香,他挣脱束缚进入屋内,同时释放自身向导素,冷冽的薄荷包裹松木,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保护。古道冷眼目送押送人员离开,自动门在他面前严丝合缝地关上,他立刻拆下门内电子锁,仅仅数秒钟就听到门锁咔哒一声锁死。以俞河和他手下团队的智商,除非暴力拆除,否则至少要花三天的时间来破解门锁。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空气中的松木味就愈发浓郁,古道不敢靠近,远远向床铺上望一眼。席枫仍处于昏迷之中,他侧躺着,眉间紧锁,鼻尖冒汗,耳根到颈间漫起大片绯红,一路延伸至领口内,胸膛不规则欺负着,偶尔有一两声急促闷哼,似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在这种情况下,古道依然耐得住性子,即使动作十分粗暴,他还是彻底地清扫了所有监视器,窃听器则收集到一起丢到角落里,再压上厚厚一层纸张。他像一只雄兽,来回地检查领地,确保没有什么能伤害到自己的爱人,最后才心满意足又迫不及待地回到伴侣身边。席枫的腺体红肿得仿佛一颗汁水丰沛的果实,亟待归属之人咬下,品尝其中的滋味。原本馥郁而厚重的松木味此刻混杂了几分甜意,像是暗中传递的邀请,清晰地通过嗅觉神经进入古道脑海。古道的目光停留在腺体的针眼上,那里还因为先前的注射溢出些许血丝。他低下头,极尽温柔地舔吻席枫干涩的唇面,强硬地撬开轻咬牙关,吸吮柔软舌尖。之前他们的精神链接就是通过吻来建立的,但在此时,一个吻只是杯水车薪,席枫的血液里充斥着大量的向导素,少许的体液交换根本微不足道。“抱歉。”仿佛喃喃自语般的两个字消失在唇舌纠缠间,古道亲昵地蹭了蹭席枫的鼻尖,然后托着他后脑勺偏转露出肿胀腺体,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随着源源不断地向导素注入,浓郁的松木味瞬间在古道的口腔爆开,受之牵引,薄荷的浓度也急剧升高,两者密不可分地缠绕在一起。可是,本该纯正的松木沉香里,隐隐掺杂了一股突兀的威士忌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