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说的。”毫不犹豫的,宫茗脆生生的卖了自己的哥哥。
“……”
“他说你们医学院的学生,每天都待在实验室里,看什么标本来着,还天天和小白鼠啊尸体啊什么的待在一起。每天操着手术刀,在尸体上划来划去,各种变态。”
“呵呵,是嘛。”双手撑着杆子,陈景枫轻松一跃,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两手勾着两旁的杆子,陈景枫抬头,冲着坐在上面的宫茗,轻轻一笑,幽幽的说道,“二哥说的很对。还不止呢,他有没有告诉过你,被福尔马林浸过的肌肉,特别像牛肉,一丝一缕,肌肉纹理十分清晰。有些器官病变标本啊,特别像葡萄啊槟榔啊奶酪什么的,总之你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能在病样上找到类似的。”
“……”宫茗的脸色有些变了,她抓着栏杆,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对了,我又没有跟你说过解剖的事情。”
“我记得我一个师兄说过,他第一次下刀的时候,对象太丰满,结果飙了一脸的油,黄黄的,就好像浓稠的鸡蛋黄一样。”她老神在在,语气凉凉的,仿若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夜色浓稠,凉风拂过,幽暗静谧的空间里,全是底下这个人诡异的声音。宫茗用力的抓着栏杆,手指都要发白了,偏偏浑身却软的动不起来。
陈景枫继续在巴拉巴拉,一脸淡定的说道,“有一次我们在解剖,几个人一起,实验室里还有一具放在福尔马林浸泡箱的尸体。动刀子的时候,背后的箱子一直哐哐哐的响,好像有什么要出来了一样。茗儿,你觉得要是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会不会是僵尸什么的啊。”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爬出来,毕竟箱子盖那么重,僵尸也掀不开嘛。”
“茗儿……”
“茗儿……”
陈景枫叫了她两声,叫她不应,抬头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垂着脑袋的宫茗,一脸淡定的说,“时间差不多了,要回去了哦,不然晚一点会遇上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哦。”
“……”宫茗咬着唇瓣,惨白着小脸,害怕的浑身发抖。
“你不回去嘛,那我回去了。”蔫吧坏的不良青年转身,抬着长腿就朝家的方向走。
可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压着哭腔的呼唤,“陈景枫……”
“嗯?”
“等等我。”宫茗抽抽鼻子,又添了一句。
“那你下来吗,我等你。”陈景枫眨眨眼,一脸的老神在在。
“我……我下不去……”说到后面,终究是哭了。宫茗此刻无比的后悔,她干嘛有事没事去招惹这坏人,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明明知道她最怕这种东西,还要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陈景枫简直太没良心。又害怕又委屈,宫茗软了身体坐在上面,哭的一脸都是泪。
陈景枫听到她的哭腔,终究还是心软了。走到她底下,抬头,看着那张挂着两行清泪的白皙面容,无奈的伸出手,搂住了宫茗的腰身,用了一点力,将她紧紧困住,“放手啦,我抱你下来。”
听话的孩子点点头,把手放开,陈景枫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拽下来。微风清扬,额前的一缕发随风飘荡,在夜空里划出优美的弧度。
安全的落在地上之后,害怕的浑身发抖的小人,伸手,紧紧的抱住了眼前之人,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肩膀上,哭湿了一片一衫。
恶作剧之后要收拾残局的人,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一手抱住小人纤细的腰肢,一手抚摸着对方的背脊,下巴轻轻的蹭着对方的发顶,轻声的道,“别怕,我骗你来着。”她不说还好,一说,宫茗哭的更加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景枫说的话太过给力,以至于宫茗吓得腿都软了,到最后死活都不想向前迈一步。说要背她,宫茗一脸惊惧的摇头,怎么样也不肯。陈景枫就笑,有没有什么东西会在你后面冒出来,然后宫茗更加害怕了,死死拽着她的衣服不放手。
既然不肯走后面,并排走也不行,那你走前面吧,结果,宫茗还是不停的摇头。陈景枫看她这样子,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动道了,没了法子,闹出这么大问题还是得自己解决的不良青年,一拍额头,就说,我抱着你走行了吧。
然后,某只害羞的好孩子蹭的一下红了脸,猛的摇头还是说不肯。自食恶果的人实在是不晓得该怎么办了,索性也就只能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一步一步的挪回了家里。
有力的双手困住了宫茗的背脊,宫茗搂着她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了那人的肩窝,红着脸,闭上眼睛,一步一步往后退。无奈的女人只能拥着怀里小小的身子,一步一步顺着对方的脚步往前挪动。幽暗的灯光将她们相拥的身影拉长,夜风拂过,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