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樱灵一大早便出发,继续往沈丘行走。
途中,我常想先折回去白马寺,但话总说不出口,我记得樱灵曾说她是要去沈丘才和我同路的,我怕一说出来,我和樱灵便要分开行走。
如此纠结了半个月,离白马寺越来越远。
第十六天夜里反复思索,我不去白马寺怎么会查得出证严法师和我大伯的冲突所在?回沈丘不过是徒增伤心而已。我暗暗下定决心,第二天早上告诉樱灵我要去白马寺。
练寺镇的早晨格外热闹,我和樱灵在街上吃馄饨。
樱灵看我有些闷闷不乐,问我怎么了。
我犹豫了下,说想去白马寺。她说那就去白马寺啊,你干嘛这么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说,你这不是去沈丘吗?
樱灵盯着我笑道,傻小子,原来你是因为我们马上要分手不开心。
馄饨铺的老板把两碗馄饨端到桌上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走到一起是多么不容易。小姑娘,千万不可枉谈分手啊。
我一惊,才发现樱灵这些日子都没换男装。
樱灵却在和馄饨老板解释:大叔你误会了,我说的分手不是你说的那个分手,我的意是分开,各走各的意思。
老板说我不就这个意思吗?
我心情低落,对樱灵说,吃了这碗馄饨,我们就分开,各走各的吧。
老板上来就抢馄饨说别吃了,吃了馄饨你们就分手,别人还以为是我馄饨有问题,以后谁还敢来吃。
我不知道老板什么情况,但没心情理他。樱灵却不依,拉着老板嚷嚷,非要把馄饨要回来。
我喊道,樱灵。
樱灵说你等等我和这个老板再讲讲理,哪有卖给人馄饨又拿回去的道理?
我说现在不是馄饨的事,是我们要分手的事。
馄饨老板一听跳了起来说不吃馄饨你也要提分手?
樱灵说你这个老板怎么回事?你卖你的馄饨,我们谈我们分手的事,你管我们做什么?
我说,樱灵,咱能不谈馄饨吗?
旁边一桌有顾客听不下去了,说你们分手到别的地方分,别在这分,你们这样吵下去我还吃得下馄饨吗?
另一桌有人说这事要怪也只能怪馄饨老板多管闲事。人家分人家的手,他在中间瞎掺和,有他什么事?
馄饨店的老板冲过去说怎么不关我的事情?没听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么?他们俩在我这吃馄饨吃得要分手,我能不管么?
隔壁一桌有个僧人站起来说:为了不让别人分手就可以拆我们和尚的寺庙?我们和尚招谁惹谁了?
有人接道:怎么拆不得了?没有姻缘,就没子嗣,没子嗣哪来的人去做和尚道士?都没人做和尚道士了破庙破观还留着做啥?
另外一桌恰巧坐了几个道士,有个道士怒气冲冲的说:你们说和尚扯上我们道士做什么?
那人嘴硬道:难道道士不是人生的么?
和尚本和那人斗嘴,见那人又和道士吵了起来,骂那人的话便改了口,说道:谁知道道士是不是人生的,一直听说牛鼻子老道,是牛生的也说不定。
道士一听和尚骂他们,回骂道:秃驴你嘴巴干净点,我看和尚才不是人生的,是驴生的。
那和尚见道士回嘴,抽出戒刀砍在桌上说:有种再说一遍和尚是驴生的。
几个道士没练过武,见和尚带了兵器,便禁了声。
便在此时,有捕快巡街,几个道士见了连忙拉了两个捕快来,指着和尚说他要行凶,捕快便走了过来问和尚话,和尚说道士骂他秃驴,道士说和尚先骂他们牛鼻子,捕快见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找来馄饨摊的老板问话。老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后讲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