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姑擦了擦眼睛,收好了帕子,闻言笑道,“有蚊虫撞着我眼睛了,不大舒服。”
“是该让人各处都熏一熏蚊虫了,都入秋的天气,蚊子却比夏日还闹得凶。”
阿彩同她说了一会子话,苹姑便让她先进屋去看看老夫人,她不大舒服想要回屋休息一会儿。
阿彩点了头,见着她走远,方才抬脚进了门,见沈老夫人在喝药,她便接过旁人手中的汤药,亲自给老夫人喂药,不过她也没问老夫人苹姑怎么了,只陪着老夫人说了片刻的话。
倒是老夫人提了一句,“你方才见你姑姑可是在哭?”
“是有这么回事,姑姑只说是蚊虫撞了眼睛。”阿彩小声道。
“唉。”沈老夫人叹气,“你姑姑是个可怜的,自小没爹没妈,在婶娘房中长大,长到六岁就会烧火做饭,洗衣背柴,后来,她那婶娘为了三两银子,把她卖进了皇宫。”
阿彩不知道好端端地怎么会说起这样一段往事,不过她安静的听着。
“后来我出宫,我就给她赎了身,认她做了女儿,她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一晃眼,她也都是快四十的人了。”
“大半辈子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过。”
“身边没个伴儿,膝下无儿无女。”
阿彩这才开口,“祖母,您别担心,姑姑没有自己的孩子,可还有夫君和我,我们会孝顺她的。”
“你是个好孩子。”沈老夫人略感欣慰,却还是接着说下去,“当年,她是有个喜欢的侍卫,不过那时她还在宫里当差,嫁娶之事自己是做不得主的,等我带她出宫以后,那侍卫也早已经娶妻生子,没了缘分。”
阿彩默默记下,等到沈老夫人服药后歇下后,阿彩又同沈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庞嬷嬷问过话后,方才知晓了前因后果。
自打中秋宴后,沈老夫人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说是当年为护着渊帝而受了伤留下的旧疾,要好好将养着。
但阿彩在旁边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知道沈老夫人惦记着苹姑,她就又去了苹姑的院子里,“姑姑,您眼睛可好些了?”
苹姑正独自伤神,见她来,才打起精神,“母亲让你来的?她可是歇下了?”
阿彩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祖母歇下了,是我自己想来同姑姑说话。”
“这几日变了天气,姑姑夜里睡得可安稳?我伯娘方才让人送了些熏香来,有之前您说香气很不错的峨眉雪,您夜里点上一颗,能睡得香甜些。”她说着话,就将装有熏香的匣子放下。
苹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不知道阿彩为何而来,阿彩一向是待人细致入微的,对身边每个人的喜好都了如指掌。
就是这样,所以同她相处起来很是舒心,大家也都很是喜欢她。
“我要了戏单子,想请姑姑与我一起先去听一听,要是听着好的,再请他们在祖母寿辰那日来唱戏。”阿彩说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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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抽出了时间,见许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