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宁看着眼前圆圆脸大大嘴的女佣人,禁不住热泪盈眶,扑向她的怀里,叫了声“容姨”
“小夏!”
奕宁听到那浑厚的嗓音,慢慢地抬起头,她老泪纵横的爷爷已经是风烛残年了,仿佛一阵微风就可以吹走那瘦骨嶙嶙的身躯。她忍着多年的辛酸和委屈,忍着即将落下的眼泪,踟蹰了好久,终于喊出了“爷爷”
周福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忏悔道:“小夏,爷爷对不起你。爷爷不该把你赶出去的。哎,都是玉芬做的混账事。你确确实实是我周福生的亲孙女。最近我一直派人找你,没想到还是你哥先找到你了。这些年,让你在外面受——”
“爷爷,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似乎是预测到周福生接下来要说的话,奕宁率先说了出口。她将手心覆在周福生粗糙干燥的手背上,说出了小时候曾经说过的话“爷爷,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爷爷可当不起。你丈夫会吃醋的。”周福生意有所指地看着周起暄,但见周起暄心花怒放的神情,顿感老怀安慰。是时候了,让兄妹俩开花结果。
轻柔的月光倾泻在如梦似幻的城堡里,一切都是那么恬静、柔美。栀子树下,奕宁靠在周起暄的肩上,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些年的际遇。“起暄,这八年,我曾无数次的幻想,我们重逢,然后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就是这个美好的信念支撑我挺过最艰难的岁月。你快告诉我,我现在不是做梦。”
周起暄伸手搂着奕宁的肩膀,笑道:“不是梦。我已经找到你了,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抓起奕宁的手,冷不丁把一枚婚戒套入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小,不,奕宁,嫁给我。”
“顺序错了。”奕宁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她一边欣赏着代表永恒的钻戒,一边解释着“要先求婚,才送婚戒。哥,你在感情上真的很迟钝。要是有个女人有心机的冒充我,还伪造了一些文件来骗你,说不定你会认错人。”
“怎么可能?我有那么愚蠢吗?”周起暄紧扣住她的手,沙沙柔柔的声线说不出的好听“你还没说yes。”
“你有问我这个问题吗?”奕宁像个古板的私塾老师,开始纠正“只有一般疑问句才要回答yes或no。所以你应该问,”奕宁压低声线,模仿着周起暄,又说“奕宁,嫁给我,好吗?”
不等周起暄再问,她拿着小树枝,在地上画出代表“yes”的小人。
part3
“老板,这是我们拿来结婚登记的照片,麻烦拍好看点。”照相馆里,奕宁满心欢喜地对着热情的老板说道。
“一定要拍好。我可是等这张照片等了十五年。”周起暄在一旁补充道。
像所有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一样,他们一笔一划,激动不已地填写着结婚申请表。晚饭时分,把小红本送到了周福生的面前。
周福生舒展开满脸的皱纹,不停念叨着“好”他叫来容姨,郑重地吩咐道:“把小姐的东西搬到少爷房里。今晚就让他们圆房。”
奕宁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是啊,她和起暄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了。既然是夫妻就一定要过夫妻生活。
“容姨,我能不能举行婚礼后再搬过去?”
“不行,是老爷的命令!”容姨看出她的紧张,安慰她女人总是要经过这一关,再说,少爷他向来很温柔的。她让奕宁换上一条紫色绸缎睡裙,拿起桃木梳,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奕宁长长的丝,如同母亲对待即将出嫁的女儿,柔声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小姐,别让少爷一直等着,过去吧。”
奕宁忐忑不安地推开周起暄的房间,只见他埋头看杂志,便踮着脚尖走了过去。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只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起暄,你拿反了。”她的声音干巴巴的。
“哦。”他的声音也干巴巴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周起暄起身,拉着奕宁到沙上坐下,结结巴巴地问:“想,想喝点红酒吗?”
“嗯。”奕宁点了点头。他刚沐浴完毕,身上还留有淡淡的花香。她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香味更胜。都怪容姨,非要给她喷上香水,说男人都喜欢这个味道。
“谢谢。”奕宁接过周起暄递来的高脚杯,慢慢地抿了一小口。用余光偷偷瞄了边的丈夫。见惯了大场面,一向沉稳冷静的周公子,握着酒杯的手居然在抖。
周公子把手藏在身后,又开口了:“我们看电视吧。”
“好。”奕宁再次点了点头。
好巧不巧,电影频道播放的正是一个激情四射的片段。肌肉达的好莱坞男明星把身材火辣的洋妞按在墙上,激吻的同时还上下其手。尺度如此之大,画面如此香艳,音效如此撩人,奕宁不禁腹诽广电总局一定是看走眼了。
周起暄见奕宁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如同少时一样,连忙捂住她的眼睛,正色道:“小孩子不能看这么不健康的东西。”
“我早就已经长大了。起暄,别把我当小孩看。”奕宁掰开他的大手,继续欣赏着和谐之风下的漏网之鱼。
是啊,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把她当成小女孩。她是他的妻子,永远在一起的妻子。想到这,周起暄按掉了电视,扳过她的脸,缠绵不休地与之拥吻着。
“起暄,我怕。”奕宁这一生从未如此紧张过,她不停地做出吞咽口水的动作,抓紧身下的床单,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