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战黎第一次来监狱,也不是第一次在这样密封的空间见麦仲饶,只有这一次她来到这里是面色平静的,不像之前他坐牢的时候,她来看他,每次都是哭的稀里哗啦,回去后就要病倒几天。
战黎坐在那里等着麦仲饶出来,以往的每一次她都是心情激动的坐在这里,等着盼着看他,短短的十五分钟探视,对于她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因为总是想时间能够停下,让她多看看他,多说说话,现在想起来,多么的可笑,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给她编织的童话,那些他与她之间的温暖都是冰冷不存在的。
门被打开了,一身灰色囚服的麦仲饶缓缓的走了进来,消瘦憔悴这是战黎脑中出现的四个字,清冷的眸子看向麦仲饶,他往日那温润的脸上此刻有着还为消肿的上,青青紫紫的十分狼狈,头发也不再干净整洁。
麦仲饶那一双温润的眸子一直看着战黎,和他梦里的样子一样,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吸引人。
身后的预警推了一下麦仲饶的身子,示意他坐在椅子上,麦仲饶并没有被带上脚镣,只是带了手铐,安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只是一瞬不舜的看着战黎。
战黎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心里堵着的难受,看着麦仲饶那狼狈憔悴的样子,她心里竟然会觉得心疼,多特么的可笑,她竟然还会心疼,他毁了她的童年,弄得她几近家破人亡,看到他这样的下场,她不是该笑吗?竟然会心疼。
战黎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那是气恼,那是愤恨,那是气自己的不争……
“我以为你不会再见哥了!”麦仲饶一开口就是干涩沙哑的嗓音。
“你不是我哥,我叫战黎,是被你绑架,险些烧死的战黎,战家的长孙女!”战黎双手紧紧的抓着冰冷的桌子边缘一字一句的说出,即便是现在再说出这些话,当着麦仲饶的面说出,战黎都觉得浑身泛冷。
“恬恬,你说过,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你需要我,不会离开的!”麦仲饶自顾自的呢喃着,那一声恬恬仿佛是从心底那喊出来的一样。
“别叫恬恬,我觉得恶心!”战黎颤抖着身子,她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的面对麦仲饶,除了恨她对他没有任何的其余的感情,可是此刻自己的这般歇斯底里,终究还是在意的。
“恬恬,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你都忘了吗?我每天下班你都会做好我爱吃的菜在家等我,吃完饭我们会一起去公园散步,你还喜欢我给你洗头发,你每次来月经都要我给你揉肚子……你……”麦仲饶像是要急切的证明什么,说的很快,就像是在复读某些过往一般,在努力的回想,拼凑!
“麦仲饶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假的,是你催眠给我的,你拿走了属于我和别人的记忆!”战黎气愤的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满脸的怒气也不及他吼出的声浪。
站在玻璃格挡处的战况带着耳机听着里面的对话,在听到催眠和别人的记忆时,整个身子都僵在那里,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战黎一定要来见麦仲饶了。
“呵呵呵呵呵,你怎么会知道?终究是没能瞒住你!”麦仲饶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的瘫坐在那里,似乎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她终究是知道了,瞒不住的!
“麦仲饶,我是个人,不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样的事情?”那是她的记忆,他凭什么就给她抹去了,她现在痛苦的没有人能够体会到,记忆中那个人让她的心很疼,仿佛那种爱会要了她的命。
“你是我的,从我将你从火海里抱出来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可是……可是你竟然爱上了别的男人,你怎么可以爱上别的男人,而且爱的那么深!”麦仲饶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带着手铐的双手抓着自己的头,似乎对于战黎爱上别人的事实,他还是不能接受,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爱上了心仪的男人,爱的那么不顾一切,爱的那么烟花灿烂,他怎么能允许。
“那个人是谁?被你抹去的记忆是属于我和谁的?”战黎看着麦仲饶一字一句的问道。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为你而死的人,在北海道的雪峰之上!”麦仲饶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狠戾,那一日的事情还清晰的刻在他的脑海中,那一天他差一点永远的失去她。
战黎的身子踉跄的向后退去,雪峰上,她没有抓住的是那个和她有着记忆的人,那个她爱的人,她没抓住的是一个人……
那个穿着白衬衫有着漂亮手指的男人死了吗?可是记忆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为什么记忆里那甘冽的声音和陆绍衍会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吻合的,可是陆绍衍说他不认识她,麦仲饶又说那个人死了……
“你骗我,那个人是陆绍衍,你骗我麦仲饶!”战黎双手支在桌子上,身子前倾看着麦仲饶的眼睛肯定的问道,她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会出错,一定有哪里是错的,但是绝对不是她的直觉,她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