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哲沅难以启齿的决定,凌泽秋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似锦虽然努力克制自己不往最坏的情况去想,但心里隐隐的知道坏结果已经占据了上风。
对于凌泽秋而言,别人的感情从来都不是自己应该关注的焦点,就算对方是和自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陶?丛矗?淙凰?晕1?傅母嫠咚平跏撬?嵌耘笥训墓匦牟还唬??牵?虼有牡桌锼?兔挥幸?ゲ迨中√崭星榈拇蛩恪s肓柙笄锏摹笆虏还丶焊吒吖移稹辈煌??平醵杂谡茔涞氖虑橐幌蚴呛茉谝獾模?淙皇桥涞挠岩辏艘幌蚝狼樽持尽14馄?嗤叮?市氏嘞o愕那橐昃?皇涓?魏文凶悠?诺挠岩辍?p> 似锦若有所思,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对面正微笑着和她说话的凌泽秋,她的思绪早已游离去了哲沅那里,空洞的眼神里只看到凌泽秋一张一翕的嘴巴,却完全没有心思听他说了些什么。显然,凌泽秋很快也失去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他伸出手在似锦眼前晃了晃,他好奇的问似锦:“你想什么呢?”
似锦总算回过神来,忧愁地说:“你说哲沅为什么要胡说八道呢?既然是和小陶有关,那就直说啊,为什么要用一条鱼来做挡箭牌?”
“也许人家说的是真的呢?”凌泽秋反问她。
“怎么可能呢?一条鱼会自杀,这说的过去吗?”似锦看向了窗外,眉毛攒在了一起,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被她诠释的很形象。
“嘿,哲沅很有意思啊,其实,有的时候,人们想要做出一个决定,理智会告诉她,你可以这么做,可是,情感上,又会自动否决这个想法,然后,理智与情感就打架了,专业一点来说这叫做矛盾冲突激烈化,这种情况会直接导致人们产生一种纠结的心理,有些人可以忍过去,有些人呢,无法战胜矛盾的自己,于是为了寻求安慰与情绪的释放,就会将事件或者是决定假借其他的事物说出来,哲沅呢,就属于后一种,不过,她选取的事物还真是……形象啊!”凌泽秋伸出大拇指微笑着在空中比了一个“赞”。
似锦的视线又被他这一番话拉了回来,凌泽秋的一番分析让她恍然大悟,她像是找到了什么头绪似的对凌泽秋说:“既然会纠结至此,那是不是还有的救?要不我回去劝劝她。”说着似锦就开始收拾东西。
“相反,往往这个时候,人们会选择更干脆的方式,结束或者是逃避。”凌泽秋喝了一口热茶,他虽未起身制止正要离开的似锦,但他的话足以让似锦自动停止手里的行动。
“这么说,我不应该掺和进去?连劝说都不要?”似锦又坐了下来。
“换作是我,就不会。”凌泽秋简短的回答。
“我的朋友正在经受着内心的折磨,而我明明知道却袖手旁观,你的朋友到现在大概还被蒙在鼓里,看样子你也不打算提醒他,我们这样的作为符合朋友之谊吗?”似锦觉得凌泽秋在这件事情的反应上冷漠到让她大跌眼镜。
“一定要将别人的事情拉进到自己的道德认知当中吗?恋爱、产生矛盾,甚至于是分手,这样的事情不是每一对恋人之间都必须经历的吗?明知他们要经历,事情总会发展到它该到的那一步,既然是既定的流程,我们为什么要干涉呢?”凌泽秋对于似锦所说的“朋友之谊”不大赞同。
“不是干涉,是帮助!”似锦强调自己的重点。凌泽秋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对于热心肠的似锦来说,那样的话真的过于冷漠了,哲沅,小陶是她珍视的朋友啊,朋友之间产生问题了,自己难道不该出手劝劝和,帮着说几句话吗?似锦头一次发现她和凌泽秋之间似乎隔着一座无法逾越的屏障——价值观。
凌泽秋有些尴尬的看着她,是的,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顺理成章。“我哪里说错了吗?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似锦为什么生气了?我真的无法理解你。”凌泽秋想不清楚了。
真奇怪,“我无法理解你”这句话对于往日的凌泽秋来说其实是愤怒的意义,就像他对于不能理解的人、或者是无法沟通的事情,都会报以刻薄的回应,更甚者采取冷漠的无视。在这之前,他对于无法理解似锦的“顺序原则”而常常产生愤怒的感情,当然这种愤怒是对于愚蠢的自己的。但是现在抱着“无法理解”的凌泽秋,感觉这句话很有魅力。因为无法理解,我们才能更多地交流,因为无法理解,我们才要专心倾听对方,我们不是因为互相理解才相爱的,所以他决定要这样继续着,直到有一天能够向似锦坦白自己的秘密,当然,这种坦白里包含了些许侥幸,他时常也会计算自己能够被侥幸选中的概率,会是多少呢?他说不清楚,因为他无法确定似锦对于他的感情能否达到原谅触犯她原则的程度。
凌泽秋想的出神,似锦托住腮帮子,一双灵动的眼镜直勾勾看着他的脸,她说:“我好像真的不太了解你……”
凌泽秋微微一笑,啊~原来他们两人之间有着共同的感觉,这样也好,就这样继续下去就好。
“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样?”似锦又问他。
“什么怎么样?”凌泽秋找不到重点。
“就是你会选择忍着不说,还是……像哲沅这样。”
“啊~这个嘛。做出决定前,我会忍着的。”凌泽秋这二十几年来最擅长的一件事情就是“忍”。
“那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呢?你要如何纠正自己的错误?”似锦大概是在演练如何劝说哲沅吧。
“不会纠正的。就算是错误的决定,也要忍到底。”凌泽秋面无表情。
“那不是会很痛苦吗?明知道自己错了,还要打碎牙齿吞到肚子里吗?”似锦被凌泽秋的这股狠劲儿震撼到了。
“人不是都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承担责任吗?这个责任有的时候就是痛苦的啊,逃不掉的。”凌泽秋看着因为无法理解自己而咬住嘴巴的似锦。
似锦不再说什么了,凌泽秋也沉默了。桌上的热茶还在不遗余力的散发着微弱的白气,两人呆呆地看着扭曲着上升着的白气。似锦感觉到凌泽秋仿佛乘着这白气越升越高,高到自己抬起头也看不到他了,而凌泽秋觉得,透过这蒙蒙的白气看似锦的脸,好像越来越虚幻了,虚幻到就像此刻两人并没有在同一个时间和空间的维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