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我被救护车的声音吵醒,眼睛微微睁开,我听见玫姐问急救护士,“先天性哮喘?治疗费多少?”
“先准备一万五吧。”
“……”
然后我的意识又昏迷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普通病房,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你醒了。”门口走进来一个护士。
我没有回答,睁开眼睛不是醒了难道是还在睡着?
“你的医药费还没付的,是需要联系你的家人还是怎样?送你来的人说你只是她在路上遇到的,送你来了之后就走了。”
联系家人,我哪有家人?
“可不可以刷卡?”
“可以。”
我拿出那张银行卡,我不相信那间宿舍是安全的,所以这张卡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我下了床,跟着护士去结了帐,一共刷了一万三千多。
治这个病要这么多钱,而且还不能彻底根治,我本来想趁人不注意跑出医院,但是我突然不想这样,我想活下去,我还要把这张卡还给洛小厘,不能就这样死掉。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护士说,这次治疗,可以保证我在未来五年里不犯病,当然,是在不激动不太过情绪化的前提下。
五年后,我十九岁,说实话,我没想过我能活那么久。
躺在医院病床上我一直在想,我该何去何从。
那张所谓我父亲的相片已经被我弄丢,俞安那么大,我该到哪里去找他?
在俞安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又该如何存活?
在医院的这一个多月,时间过得非常慢,我总是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双眼放空,我听见有护士小声地互相咬耳,“这姑娘得的真是哮喘,而不是精神病?”
在医院里,治好的不仅是我的哮喘病还有我当时背后被王老头打的伤,以及被那个三哥给踢出来的伤。
我这才发现,这才离开孤儿院多久,我就已经伤痕累累。
出了院之后,我无处可去。这是我早就意料到的事情,我试图去一些餐馆酒店当服务员,经理直接以不招童工、没有身份证两个理由把我赶了出来。
吾可奈何?无可奈何。
我开始佩服我一直很烂的文言文。
我记得有个好心的老板对我说:“年纪小小的就该去学校好好读书,就算家里再没钱也别老想着赚钱,还是读书好,来,拿着,买点好的吃吃,都瘦成这样了。”说着他从皮夹里拿出两百块钱给我,然后让我离开。
读书?我能吗?
按我的年纪,一般人应该还是在读初中,可我一出生就注定享受不到一般人的待遇。
兜兜转转,我又走到了那家KTV的门口。
之前在里面发生的一幕幕在我脑海中反复放映。
口红女被袁娜按住头,往墙上一直撞,血迹染红了白墙。
袁娜自以为是的在玫姐面前叫嚣,却狼狈的被玫姐背后的叫虎哥男人打在地上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