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清晨之热,偶尔从楼下传来些小贩的叫卖声。夙止许久没睡上一个好觉。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想起与越泽之约,用最快的速度梳理完毕,坐等佳人。
莲迟渊一夜没睡,他将手下安排妥当,细细看了些有关近日来翌昼朝中动荡的书文。便起身去找了夙止。
二人下楼时,整个酒家官客无不目不暇接的盯着二人细细打量。眉目放光的称赞两位俊公子。莲迟渊对于这些目光司空见惯,倒是夙止被看的差点涨红了脸。
莲迟渊稍低头,见夙止极其不自然,心中大惑。轻声说,“苏公子可有事?”
夙止正发愣,闻声一愣,急忙摇头,“无碍。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莲迟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角一笑,有意思。他俊眉一展说,“我的马在后院,苏公子的马可备好了?”
夙止又是一愣,马?对啊,马。难不成要一路轻工飞到翌昼。昨个自己又说家命在身今日出发,若没有马岂不矛盾。想了想说,“奥。马啊。我爹给我选得马我都看不上,若越公子不嫌弃,可否等我去选一二?在赶路?”
装。莲迟渊一边心下觉得可笑,一边面不改色的道,“那苏公子必定选马的眼光独到。我那马也奔波劳累数天,不如苏公子带路,我们一同去选?”
草。夙止暗中吐血,你玩我的吧。手指轻轻弯曲了又张开,张开了又弯曲。如何是好?她连哪卖马的都不知道。还谎称是奉天人,这回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看莲迟渊的表情还气沉丹田的等着她的回复。
话到嘴边,还未开口。整个街道瞬间沸腾起来。
“太子殿下来了。”
“终于可以一睹殿下风采了。听闻殿下小小年纪就十分了不得。”
乱七八糟的人群纷纷退到两边,双膝跪地。夙止被人群挤得跌跌撞撞,回身去找莲迟渊,莲迟渊早已不见了踪影。正准备想办法离开,就看见浩浩荡荡的官兵迎面而来,官兵之中,金轿子被掀开了半个帘子,从夙止这里刚巧可以看见轿子中的人。
耳边是巨大的喊声,“世子福寿安康。”
那少年与莲迟渊一般大的年纪。若说莲迟渊是夙止所见中的绝色,那眼前这人比起莲迟渊无不及丝毫。只不过,眼前这少年虽一身戎装却微开领口,他侧靠在轿中座椅上,身子微倾,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把玩着手中折扇。狭长的眼睛在他左眼下方泪痣的衬托下,摄人魂魄。好一个妖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天储君,苏孤容。
顿住了脚步,她虽知道古代美男子颇多,却也没想过刚下山就看见两个绝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是看清那人长相,二是,那男子此刻也抬起头正往她这边看来。
正对视,领头官兵大喝,“什么人,见了太子殿下为何不跪?”
夙止被喊得回神,暗叫糟糕,拔腿就跑。
官兵正要追捕,苏孤容却懒洋洋的抬了抬手,语气冰冷而玩味,“莫追。继续走。”
她卯足了劲七拐八拐的跑了数条街,确定没有人追来,才气喘吁吁的捂着胸口靠在墙上镇定,再一睁眼竟然看见了卖马的铺子。“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夙止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往铺子里冲,却没看见在他身后莲迟渊正靠在墙上,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夙止看。
这少年究竟是哪里人?不过现在莲迟渊可以确定,夙止绝不是奉天人。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夙止嘴里所说没有一句实话。莲迟渊最讨厌被欺骗的感觉。不是奉天人,那他,到底是谁。
莲迟渊目光凛然,既然不是,那就不必玩下去了。
不出半晌,夙止便从店铺后门出来,手里还牵着两匹中下等级的马匹。嘴角含笑,一双大眼睛弯起来。她拍了拍马,道,“你们可是这店里最贵的马,给我争点气。不过我得去哪里找越泽呢?他该不是抛下我自己走了吧?”想到这夙止一脸无辜的看了看身边的马匹,“那我买你做什么?”
莲迟渊蹙了蹙眉头,从巷子口走出来,“苏公子。”
夙止大喜,跑过去将其中一马绳递给莲迟渊,“我以为你丢下我自己先走了。真没想到你这么有义气,不过,你刚才去哪了?”
莲迟渊望着那匹一看就极为劣质的烂马,越来越搞不清楚夙止到底是真如此还是装的如此。但还是接下,道,“被人群挤散,想到你会来选马。便来了。只闻奉天世子惊人绝色,文武双全,但是,他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