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也算是江湖世家,这方面讲究到不太多,”唐春笑道,“况且咱们居住之处与主院相隔甚远,不必担心。”
“那就好,对了,你可知那位‘月桥公子’居于何处?”
“怎么?你还想去拜访不成?”
纪无锋看着院内廊亭错落,百花争艳,来往仆从干练有素,唇角微扬:“是啊,慕名已久,盼见真颜。”
唐春奇怪地看着纪无锋,这人说着慕名已久,却不知道宋义有月桥公子的称号,真是奇怪。但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他想了想说:“我姐曾经提过,宋家一共四位公子,除了二公子长居京城,其余三人都在府内居住,他是最小的那位,颇受宠爱,好像是在……栖云居?”
“栖云居啊,想来是座环境优雅的院落了。”
纪无锋面上带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曾经宋义的居所名为“雅云居”,而自己在锦绣山庄的居所名为“栖凤居”,没想到,他会把院子的名字改了。
一队人到了客房,两两一间,纪无锋和唐春分到一处。
进了客房,却见是一间小厅,左右各一卧室,纪无锋便说:“唐少侠,你先选吧。”
唐春左右看看,说:“我都无所谓的,我姐知道我来,已经提前给我传信,叫我去家里住,你随意就好。”
纪无锋点点头,进了左侧卧室,刚打开包袱,果然见一小厮前来,和唐春说了几句话,唐春便打了个招呼走了。
收拾好简单的行李,纪无锋在客房内四下转了转,各处布置实在简单,只十几步就在屋里绕了一圈。纪无锋在小厅里坐下,抬手拿起空空的茶壶,再见院里亮个小厮在各屋间往来送水,不禁笑了起来。回想起他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到宋府,住的是单独的院落,单独一间洗浴室就比这里大一倍以上,更不提时时的热茶点心、十余名仆从的侍候。
“老爷,给您添水。”一个脸有雀斑的小厮拎着大壶进来。
纪无锋放下茶壶:“麻烦了。”
小厮给茶壶添了水,又去纪无锋屋内给脸盆中加了水,回到小厅,目光一扫,问:“请问,住在这里的另一位……?”
纪无锋笑着说:“哦,他这几日并不住这里,你们不用在意。”
“是,小的明白了。”小厮躬了躬身,离开了房间。
纪无锋看着小厮的背影,皱了皱眉——这个小厮,看起来有些功夫底子。
一番休整,待到晚间,众人纷纷前往齐华院,参加宋府举办的接风宴。
此院极为宽阔,中央摆放着一张大桌,其余一张张小桌摆在四周,灯架上挂着的六角如意灯将院内照得辉煌,纪无锋挑了处明显都是无门无派的零散江湖人的桌前坐下。
不多时,各派掌门一同前来,一行人最后,是穿着一身白衣的陆容辛。
灯光下,陆容辛白衣上的银枝暗纹显出淡淡光华,最外一层轻纱,随着走动间的韵律和发丝一同摇曳。纪无锋本来在桌面不停轻点的手指停下了动作,专注地看着陆容辛走向中央,被侍女引着落座。
陆容辛坐下后,抬目扫视,在纪无锋的方向略停留一瞬,移开了目光。
纪无锋看看自己一身褐色布艺,摸了摸鼻子。
果子蜜饯、腊味酒水逐一摆上,纪无锋身旁一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饮了一杯,这时才见宋俊波和宋义一同迎着一位紫衫青年进来。
喝酒的侠士咂了咂嘴说:“真没想到,炀和宫居然派人来了。”
向中央看去,就见几位掌门纷纷起身相迎,陆容辛也与其客套依据,而后众人落座,紫衫青年竟坐于尊客之位。
宋俊波起身举杯:“诸位,今日群贤毕至,济济一堂,宋某不胜荣幸,感怀颇深。想我武林,七年前惨遭浩劫,俊杰英才一夕陨去,各门各派损耗极大,武林之源几近枯竭,以中原受损最为严重,四归门、圆川派等门派消亡,雁驰宗、拥星派等门派解散,其余门派也各有损耗。”
说到此处,院中人皆是情绪低沉,宋义更是满脸悲戚。
“但是,我们已经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