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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血人睁着眼睛望着天空。那天透着水蓝的颜色，好不漂亮，水蓝模样的天被城中燃起的火衬得更加艳丽。

血没有干，泪也没有。怎么样的挣扎都是徒劳无用，人如何比得上妖兽?怎么可能比得上呢?

断臂残手被随意扔着，婴儿从襁褓中拎出，摔倒在淌着血的地面。

这里就是地狱。

越璃从砸破的窗户逃出，她看见了站在高台的逐欣。

高台已经被火淹没，她浇了自己一身水，忙忙冲进楼里，穿过火海，她在一片红色中看见了那抹白。

&ldo;逐欣姐姐。&rdo;越璃放下挡在鼻口的湿袖子，她的脸上已经满是火灼烧的印子，发尾是烧焦的痕迹。

逐欣背对站着，没有丝毫理会。

&ldo;逐欣姐姐!&rdo;越璃上前拉着她的袖子，&ldo;姐姐，我们走好不好?现在我们还能走，好不好?只要活着，什么都能做，对不对?&rdo;

她语无伦次，越璃现在只想让逐欣活着出城。

明若初的尸体被挂在大厅，头骨被掀开，包裹手的皮被深深趴下，她不想让逐欣也变成这样。

越璃向逐欣跪下，拉着她的长袖：&ldo;姐姐，好不好?不要在这里等死，好不好?&rdo;她的话颤颤巍巍，头不断磕着地。

逐欣的袖子染上了她指关节的血。

&ldo;你来做什么?不是已经得到了荣华富贵?&rdo;逐欣望着城内大火，喃喃道。

&ldo;逃?为什么要逃?&rdo;她弯腰低头，&ldo;你为什么要带我逃?&rdo;

越璃摇头又拼命点头。

&ldo;你出来时一定看见了满地的血。&rdo;逐欣单手抚着她的脸，&ldo;人没了，城没了。我为何要苟活于世?&rdo;

越璃扒住了她的衣角：&ldo;姐姐不要，不要好不好?城没了可以再建，人，人没了，可，可以&rdo;

她放下了抚在越璃脸上的手，直起了身子：&ldo;城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要的是城中人，觅心城的所有人。&rdo;

逐欣面朝着鉴心道站着：&ldo;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充满生机、每个人脸上都荡着笑。我想想这个。&rdo;

&ldo;他们进了觅心城，成了城中子民，我辜负了所有人，该和他们同生共死。&rdo;

&ldo;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rdo;她向后招了招手，让越璃离去。

火蔓延到了台上。越璃还是没走，她低头跪在逐欣的脚边，默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