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辣如周浩,对凌商的救治权当是理所当然,对他也像对其他下人一般颐指气使。
几日来,每日清早,凌商都亲自为周太傅熬药施针。
偶尔周太傅嫌弃药味太重口,还要凌商亲自一勺一勺地喂。
偶尔凌商施针扎疼了他老人家,还要挨上两句责骂,再被摸个手吃个豆腐。
凌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毫无愠怒之色,反而始终都谦和大度,将周太傅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简直颠覆了夜慕参印象中那冷艳高贵的冰山美人形象。
夜慕参颔首听着周尹辰对凌商近来的行为大加赞许,心里莫名不痛快。
这天收了周尹辰的礼金,他就随着这位未来的义兄来到太傅府讨论这贺典事宜。
周浩半卧在装饰浮夸的床榻上。
床边凌商一手捧着一只镶金琉璃碗,另一手食指与中指顺着周浩的手少阴心经逼出淤血。
夜慕参看出凌商平静耐心下隐忍的不耐与厌恶,胸腔顿时窜过一道噼里啪啦的火苗。
“太傅大人,气色不错嘛!”夜慕参脸上挂着招牌的傲娇堂主笑,腹里却问候了周浩的祖宗十八代,“能不能把凌神医借我片刻,我有两句话要交代——当然,都是为了您寿辰贺典的事。”
末了,他还特别入戏地点了点头,“没错,都是正事!”
周尹辰也帮着搭腔,“爹,您这两日整天都念着凌商,可把我这个亲儿子都给忘了。我也正好有些事儿想向您禀述……”
周浩动了动唇,眨眨眼算是默认。
夜慕参向凌商打了个眼神,脸色不善地大步迈到偏堂。
凌商脚步沉稳地跟上。
夜慕参请走了一旁的侍从,关上门,一气呵成。
他直勾勾望着凌商,却几番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吧。”凌商终于打破沉默。
“那好……凌商,你是我笑傲堂的人!”夜慕参难得较真地怒斥,“你为周浩解蛊清毒,为他贺寿就罢了……你何必自降身份做这些下人的事?!我笑傲堂……”
“哦?”凌商欺近夜慕参,“你觉得我给笑傲堂的招牌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