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人围了一桌,刚开始都很矜持,用玻璃杯喝啤酒,夏总也不客气,一杯碰一杯,比那些那人还爽快些。可是很快,王欣就发现阿妍酒量不行,就偷偷帮她解决问题。再后来,各种烤串上来,夏总似乎很喜欢这种吃法,也很放得开,不管她说的话别人懂还是不懂,比比划划,手舞足蹈,说了不少,开始阿妍还翻译几句出来,大家笑笑,慢慢阿妍不胜酒力,也就不再翻译,而是大家凭着那种人与人的惯性思维,在交流。等到喝了半场,有保安突然说,“范总在隔壁家喝酒!”保安组长就使眼色,叫他闭嘴。那人也就不再说话。
王欣还是关注了隔壁大排档,可是他扫了一圈,没有发现范总,就以为自己同事看花了眼,也不在意。这边桌子上依然是你一杯我一杯地敬酒。有些酒量大的,干脆用大啤酒杯直接对着喝。夏总也说,“这啤酒还不错,和我在迈阿密喝的口味差不多!”
“那当然,”一个家是当地的保安接着说。保安组长就说,“你能听懂老总话的意思?”
“还能啥意思,肯定是说咱的啤酒好呗!”
于是,两个人就杠上了,保安组长说不一定,可是那当地人保安说肯定是,他们就要打赌。可是寻思了半天,还得求阿妍帮忙问问老总是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此刻阿妍已经靠在椅背上,抬不起头,人家问她,她只是点头摇头,也不知道到底她听懂了没有。这时候,王欣就说,“要不我问问夏总?”“你装逼呀,你也能懂外国话?”保安组长一副不屑的感觉。
“不试怎么知道?”王欣坚持说。
“你就瞎糊弄咱哥们儿吧!”保安组长似乎默认了。
王欣就问了夏总是不是夸奖啤酒不错,夏总点点头,大家都看到了,小保安就嚷嚷要组长认罚。可是组长也有说法,“不是我不相信王欣,从来就没听说他也会说外国话。如果说咱们冷面公主这样说了,哪怕就算是假的,我也认了。”
“真的?”阿妍突然坐直身子,说,大家伙吓了一跳,组长还是说,“真的。”
阿妍就又问了一遍夏总,答案是肯定的。这一次保安组长没有了退路,就把一扎啤酒放到自己身边,“好了,这一扎是我的啦!”大家就起哄,不行,咱们小本生意不欠账!夏总大概看出来里面的猫腻,也同样起哄要保安组长立马喝了,组长见已经没有了退路,更没有作弊的机会,不过当着老总的面,况且是美女老总,他也没真想作弊,就端起满满一扎啤酒,咕咚了半天才算喝完。大家伙儿拍手祝贺。夏总递过去一串羊肉,保安组长含含糊糊接了,同时又要站起来,他内急,必须赶紧到厕所去放水。被王欣看到,急忙过来扶了一把,可是组长一边说谢谢,一边还往嘴里塞肉串。夏总见到,笑得前仰后合。
“夏总,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范总突然出现,就坐在刚才保安组长的座位上。
“范总,这里的啤酒,是这个!”大概是夏总也喝了不少,舌头有点打卷,或者说她知道范总听不懂英语,就用手比划着很好的意思。
“阿妍,阿妍,”范总叫道。阿妍微张开眼睛看到是范总,就装作没听见,可是范总想和夏总说话,没有翻译,根本没法交流。于是就让别人叫醒阿妍,阿妍就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范总来了?”
“你帮我翻译一下,隔壁拍档有个包间,让夏总过去,那里安静一些!”
阿妍就装作迷糊的样子,跟夏总说了,夏总直摇头,然后用手比划就在这里。阿妍就说,“夏总说就在这里,你那里有朋友,过去陪客人吧!”
范总就弄得比较尴尬。只从他得知夏总接受了一个小保安的邀请要到步行街大排档吃饭喝酒,他就私下预订了街上最好的排档的包间,他担心夏总受不了大排档的混乱和卫生,再加上不少人都是农民工,到了晚上都是赤膊上阵,对于一个老外也不雅观,可是没想到夏总很能适应环境,喜欢这种地方,并且还喜欢和这帮子土老帽凑到一起,这就不得不让范总心里起疑,到底夏总在美国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见请不动夏总,范总干脆就静下心来陪夏总在这里喝酒。因为他刚到时间不长,还没怎么喝,所以他自罚三杯,还打了一个通关。除了阿妍没有喝之外,在坐的,包括夏总,还有刚回来的王欣以及组长都喝了。这一下,范总也来了精神,酒精壮人胆,话也开始多了。范总就大谈特谈酒文化,啤酒文化,其实这是两种不同的文化,说的严肃一点,多少带一点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正在兴头上,不知道哪个保安按耐不住就说,“范总,你说了很多理论,咱大老粗,也不懂,能不能猜两拳咋样?”按理说,平常这些保安见了范总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可是今天喝了酒,再说看到正牌老总那么友好,也就大起了胆子。
“猜拳,来吧,你提议的,你先来。女的不算,男人们都参加!”范总发话了,新一轮打通关又开始了。
正当男人们吆五喝六猜拳行令的时候,两个美女悄悄起身,大概是去了洗手间。不过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们回来,王欣就觉得不对劲,于是也起身到附近公公卫生间去看。可是问了一个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老大姐,说里面一个人没有。王欣就想难道她们先行离开了,不过他觉得不会,看夏总的脸色,应该没有喝高,即便是喝多了,也会打个招呼才离开。他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就又返回来坐下。不过很快,就看到不远处有骚动,凭直觉保安队长和王欣她们就赶过去,他们担心是夏总和冷面公主在那里被人喝了酒调戏,这样就会吃亏。可是过去看热闹,居然不是那么回事,而是一伙混混儿在打架,王欣回来跟范总说了,不知道为什么范总突然心血来潮,很激动,嘴里不清不楚地骂着,“不知道老子在这里喝酒,他妈的,这帮混混儿还敢在这里胡闹?”他一边说一边就疾走几步,三下两下挤进圈内,这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夏总,也在围着看热闹,于是范总似乎一下子来了更大的精神,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将两边的混混儿统统打翻在地。
那些混混儿受到突然袭击,还没搞清楚状况,双方都认为是对方的援兵到了,所以就想收兵退却。可是有冷静的混混儿发现,来者只有一个人,并且不论是谁逮住就是一顿毒打,是那种死命地打,根本不顾及伤到你哪里的那种。等他们反应过来,两边的混混儿都偷偷取出了凶器,这个时候,圈外的保安组长和王欣在商量,是不是赶紧打110。最后王欣嫌保安组长啰嗦,就直接报了案。
此时,圈里边,范总逐渐体力不支,只能招架,不能进攻,眼看他就受到伤害的时候,保安组长一声令下,七八个保安冲了上去,这里面好几个保安都是部队转业回来的,还有一位曾经是武校毕业的,当初保安队长要他们进来,就是想看好他们的武功。此时此刻,到了用武之地,等到一群保安介入战斗,那群混混就不是对手了。
范总看了看是自己的保安介入,心里就有了数,只是他靠近保安队长说,“怎么搞的,才下手,再晚一点,老子要吃亏了!”